顾凉月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况且团儿还是个孩子。即便今日他是故意的,可是她也不想计较了。
姜景辰既然带着他亲自前来,她若真真给他下了脸,只怕他们之间便再无一点情分。
“夫君让孩子起来吧,今日的事我只是想要个是非黑白。”
姜景辰点点头,看着那伤口,他叹了口气,“今日的事祖母确实有错,我替她跟你赔礼道歉。”
顾凉月睁开眸子,看着这父子二人,“行了,你们回去吧!”
话音落下,云梦和云锦二人端着冰块儿和帕子进了屋,“夫人,冰块儿来了。”
二人朝着姜景辰屈膝行礼,随即云梦便拿着帕子抱着冰块给顾凉月敷着手背。她不敢离伤口太近,只能小心翼翼的周围移动着。
顾凉月闭着眸子,她实在是无暇理会姜景辰,手背的疼痛已经让她难以忍耐。
不知过了多久,姜景辰开口说道,“如何了?可有觉得好受些?”
闻言,顾凉月睁开眸子,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我无碍,夫君可以回去了。”
姜景辰并没有打算离开,反而是看向云梦,“夫人的手,还需要敷多久?钟医女离去时,可还留下什么话?”
云梦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将军,这自然是冰敷的越久越好。只不过,一定要避开水泡的位置。”
“给我吧!”姜景辰走上前,接过冰帕。
随着姜景辰的动作,顾凉月吓了一跳。二人相对无言,顾凉月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索性就闭上了眸子。
“爹爹!”半个时辰后,团儿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揉着眼睛,满眼的困顿。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看向云梦,“你将他送回水榭居交给谢夫人,就说我在这里照顾夫人。”
“是!”云梦虽然不想与谢婉凝有过多的交集,可是她更不想让自己的主子继续受委屈。
这些年,顾凉月独守空房。如今姜景辰既然回来了,那么也该争一争。
她拉着团儿的手往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拉着云锦。这丫头性子冲动,留着她在这里,她还是不放心。
此时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顾凉月虽然没有睁开眸子,但是她也清楚如今的情况。
姜景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由得想起几年前他与顾凉月成婚那一日。那时,顾凉月刚过及笄,她坐在新房内眼中满是不安。
这桩婚事虽然带着目的性,可是姜景辰也不愿就这样与她圆房,于是借口说自己还要准备出征的衣物,离开了新房。
翌日,他便随军出征。
他们二人一别,便是五年之久。再次回来时,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谢婉凝,无论如何终究是他对不住顾凉月。
或许是察觉到姜景辰的不妥,顾凉月睁开眸子看向正在发呆的人,“夫君,你…你在想什么?”
闻言,姜景辰回过神来,“没什么,不过是想起先前的事罢了。这些年确实是委屈你了,日后我会尽力弥补你。”
顾凉月一愣,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即便他要弥补自己,可是这伤害已经带给她了。
“夫人,不如我跟你说说边关的事吧!”姜景辰不知为何,很想跟顾凉月说一说自己这些年的事情。
“好!”顾凉月点点头,其实她也是想知道的。
在姜景辰的描述下,顾凉月第一次了解了边关的样貌。所处可见的尸体,稍后不慎便会丢失性命。
她很难想,这些年姜景辰是如何熬过来的。
“凉月,你知道吗?在边关,我几次遇险,都是婉凝救了我。她虽然出生于农户,但是她却有一身的武艺。”
“或许是在边关的缘故,女子若是没有点武艺傍身,便会被人欺负。她自从嫁给我以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救我与为难。”
“你知道吗?她的身上有许多的疤痕。这若是在京城,她只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顾凉月看着姜景辰,心中苦笑。她知道,自己是比不过谢婉凝在他心中的位置,因为他提及谢婉凝时,眼中的爱意是隐藏不住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些什么,她甚至有一霎那觉得她才是那个破坏他们之间感情的那个人。
顾凉月垂下眸子,良久才开口说道,“边关苦寒,谢夫人跟着你受了不少苦才是。”
她心中还是介意的,可是她又能怎么做?
姜景辰微微摇头,“比起受苦,我们能活着回来已然是幸运之事。在战场上,我看到了太多的人丢失了性命,只为保家卫国。”
听着这些话,顾凉月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但是,谁又来心疼她呢?
在姜家虽然不比战场上凶险,可是她也是每日操持着家中的一切事务。
或许是因为累了,她缓缓地闭上眸子。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睡了过去。
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姜景辰看着在软塌上睡的不安分的人,轻抿嘴唇。
不得不说,顾凉月生的极美。她的睫毛很长,好似蝴蝶的翅膀一般。他弯下腰将顾凉月抱了起来,随后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
他嘴中自言自语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