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冽蔓延在嘴角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被凝固住,而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却是在这时越发的深邃,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掉了进去一般,扰乱了他的思绪,搅碎了那一池的月光春水。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林绘锦轻呵出一口气,唇齿间的酒香四溢,随后便从南宫冽的大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小手。
随之一种很失落的感觉便铺天盖地的朝南宫冽席卷而来。
林绘锦扶着墙角,摇摇晃晃的从南宫冽的身旁走过。
擦身走过的那一刻,南宫冽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一般。
“我还是不太懂这种感觉!”南宫冽回过身,浓稠如墨的星眸中已然只有林绘锦一个人的身影。
林绘锦停下身,眉角有些懒散的动了一下,想了想:“可能是你觉得我长得丑吧,这种事情还是要看脸的。这样吧,你闭上眼睛,幻想出一个绝世大美女亦或者你喜欢类型的女孩子出来,我最后一次让你感受一下心动是什么感觉!”
南宫冽眸中的笑意犹如烟花绽放般,分外的绚烂、好看,随即便按照林绘锦所说的那样,闭上了眼睛,幻想出一个他喜欢类型的女孩子的面容。
然而最先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酒微醺,鬓云乱洒,领口微松的梨花。
她的五官很普通,算不上漂亮,可是他却觉得很
好看,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好看。
林绘锦慢慢转过身,走到南宫冽跟前,他身量高挑,修长,而她的个头只刚刚好到他的肩头。
他本波澜壮阔、深不可测的眼瞳在闭上那一刻,好似世界都安静了,如月光流水般静初、安好。
“吧嗒”一声,声音在这个沉寂的隆冬夜晚显得极为的大。
好似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候在门外的不离走上前,贴在门前仔细的听了听,脸色微微的有些惊讶和吃惊。
不一会儿,屋内的灯便熄了。
第二天卯时,天色还如墨般漆黑,屋顶、树木和泥土地上都铺上了一层白霜。
踩在那混有冰霜的僵硬泥土地上,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细碎声响。
不离提着一盏灯,寒风萧瑟的吹在他的脸上,让他嘴中呼出一大团白色的气雾。
轻轻的推开门,手上的灯笼将屋内大厅的情形照亮。
火锅连带着火炉被推翻在地,底料与吃剩下的食物粘稠的黏在一起,冻成了果冻的形状。
不离垫着脚继续朝里走去,屋内的火炉倒还暖暖的散发着热气,一件碎花棉袄与一件素净的白袍散落在丹塀上。
不离弯下腰一一的捡起,然后挂在屏风上,对着床上的唤道:“王爷,该上早朝了。”
“嗯!”一声清明的低吟声从床上传来。
南宫冽侧身睡
着,怀中抱着一个犹如猫儿般软香温玉的小人儿。
不离说话的时候,她的小脸还在他的怀中蹭了蹭,然后继续舒服而又贪婪的睡着。
南宫冽看着睡在怀中的人,却是有几许无奈。
这一晚林绘锦是睡得又甜又香又舒服,而他则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王爷?”不离见床上的南宫冽没有动静,便又再次出唤了一声。
“在等会儿吧!”南宫冽轻声道,生怕将怀中的人给吵醒了。
不是外面太冷,被窝太暖,而是他就想这样一直抱着梨花,等着她醒来。
昨晚她的身体真的太软、太滑了,让他爱不释手。
她睡在他怀中时,她温热、清浅的呼吸均匀的喷薄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偶尔会从她嘴中发出一两声无意识的轻吟声,很轻、很柔也很媚。
这落入到他的耳中便是一阵悸动。
让他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去睡,哪怕就是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香甜的睡颜,他都觉得有一种暖流缓缓的在他心间流淌。
最终南宫冽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软香温玉的温暖被窝。
本来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南宫冽却还是在临走前,走到床前,弯了食指在林绘锦的鼻头上刮了刮,眸光中满是温柔,但是语气中倒显着几许无奈:“你啊……”
就在这时不离很是眼尖的看到南宫冽的手
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道指痕……
“你怎么不进去阻止王爷啊?”晏大夫听到后,一贯和善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这……这奴才进去了,不就打扰到了王爷吗?奴才也是没想到,王爷竟然会幸了梨花姑娘,奴才今天早上进去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大跳,原本以为是王爷昨晚喝醉了,将梨花姑娘当成了大小姐,结果王爷一晚上都是抱着梨花姑娘睡的,并且临走时还折回去看了一眼梨花姑娘……”不离话语中虽很惊讶,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风淡云轻,嘴角依旧挂着那如春风般的笑意。
“那梨花姑娘的身形是和大小姐有几分相似,可是以王爷的酒力和定力,怎么可能会将梨花姑娘误当成大小姐呢,就算是误当成大小姐,王爷也不可能……”晏大夫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当王爷说他觉得梨花姑娘喜欢他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