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楚文瑶瞪大了眼睛,仿佛发现了惊天秘密一样诧异。
可顾清颜很快便收敛了神色,她敲了下楚文瑶的脑袋,“忘了当年宴席上的话了?不喜欢宸王的高门贵女,都是没眼光的。”
当年萧倾澜沙场历练归来,风头无两,是京中所有贵女的春闺梦里人,她和楚文瑶互为对手,也是简短的‘痴迷’过一阵。
楚文瑶一脸的失望,“那都是好几年前了,我是问你现在,现在你还喜欢吗?”
“现在,我只喜欢我的哥哥和未来嫂嫂,还有爹娘。”
顾清颜笑容温婉,让楚文瑶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她知道,再怎么问,都套不出顾清颜的真实想法了。
她聪慧着呢。
但她告辞回家,还没到齐昌侯府,车却改了道,一路弯弯绕绕,到了宫门口,她则是被人领进宫,到了御书房拜见萧倾澜。
萧倾澜端坐龙椅之上,身穿明黄龙袍,尊贵无双,楚文瑶原来就怕他,如今行完礼,看到他高而立的眉骨传递着天然的冷冽,更觉得他压迫感重。
她老老实实低下头,跪在地上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萧倾澜问她,“今日送顾玖瑢去考场,他状态如何?”
楚文瑶鹌鹑似的回道:“还不错,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信心的。”
“那你的婚事,应当也是有信心的了?”
“不太有……”楚文瑶不敢在萧倾澜面前撒谎,“父亲和族中叔伯都觉得顾玖瑢家世单薄,不堪托付,嫁他会拉低了侯府的门楣。”
“嗯。”
萧倾澜淡淡回应。
楚文瑶拧起了手帕,她没顾清颜那么好的耐性,“皇上,您今日召我进宫,也不是听我说这些废话的吧?顾清颜那儿我帮您问过了,她说现在只喜欢她哥哥和我,还有她爹娘,旁人……她没说。”
萧倾澜想要知道的,她刺探军情也没刺探出个准信儿来。
萧倾澜有些失落,但也猜得到,她的心意,藏的何其深邃。
“朕记得你在慈宁宫的时候对皇祖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是顾清颜多年的对手,也是最了解她的朋友,依你看,她对朕的心意如何?”
萧倾澜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看似随意的一问,却叫楚文瑶心头堆满了压力。
这要她怎么说?
她当年跟顾清颜互相看不对付的时候,倒是察觉出,顾清颜对萧倾澜有些不同。
她总爱在御园看萧倾澜打马球,被她看到两次,她跑去打趣她,她却说是为了观摩学习,她也要打马球。
她嗤之以鼻,觉得顾清颜这幌子打的可真是冠冕堂皇。
可谁承想人家就是去学了,后来马球场上对战,顾清颜还跟她打了个平手。
如此战绩,她后来便再没打过了。
她也以为,她当真是为了去打马球,不是为了找机会看萧倾澜,更何况萧倾澜身边总有沈音柔的位置。
可后来的那几年,她总会发现,顾清颜有意无意的多看萧倾澜两眼。
她这些举动就像人冬日里呼出的气息,一开始有些白色,但不过片刻就消弭了,她也不敢笃定的告诉萧倾澜,顾清颜多少对他有点意思。
她犹豫了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萧倾澜也不耐了,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这就……没了?皇上,您难道不帮帮我和顾玖瑢吗?”楚文瑶大胆发问。
“你们的心意够坚定就行了。”
萧倾澜淡淡回。
楚文瑶行礼退下,转身走出御书房就翻了个白眼,“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心意坚定就行了,他科举之前不能来提亲吗?我们的亲事早就能定了!”
楚文瑶身后跟着丫鬟七星,七星扶着楚文瑶提醒道:“郡主别嚷这么大声了,这里是皇宫大内,被人听到了传回府里,侯爷更要对郡主发脾气了。”
“发就发,反正爹舍不得打死我,我才不要嫁个风流鬼,我楚文瑶选定的人,就一定要他!”
她才不学顾清颜和萧倾澜,认识这么久,心意不确定,若有似无的牵绊,两个人都在雾里玩瞎子摸象。
随他们折腾去。
清川着人送楚文瑶出宫,又送来了他从宸王府拿来的一幅画。
他不敢打开卷轴看,奉到萧倾澜面前,问他可要悬挂起来。
萧倾澜批完了手里的奏章,看向那幅画,他让清川打开给他看。
清川缓缓打开卷轴,看到极为珍贵的白玉轴下,蓝色缂丝平签压着一张发轴的画,画风笔触都是极好的,就连边上的几个小字,也娟秀婉约。
吾夫倾澜。
清川眉头狠跳了一下,没成想这画上人竟是萧倾澜,还穿着大红喜袍。
虽说世间爱慕萧倾澜的女子众多,可也没有谁敢这般大胆的作画示爱,还敢称萧倾澜为‘吾夫’。
如今萧倾澜贵为帝王,这画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的,要招来杀身之祸!
可他瞧萧倾澜如此珍视这画,又没有怪罪过任何女子,想来是……
清川眉头又跳了一下,听到萧倾澜说,把画挂去他寝殿床头,他心中的猜想更是印证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