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两个人亲密的动作,气不打一处来,甚至忍不住想上前一步,把两个人隔绝开,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林落烟费尽心思打扮,难不成就是为了见他?
他强行压住心底泛起的烦躁,死死盯着江繁,眼神几乎能冒出火星来。
“江少,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位朋友,顾时宴。”林落烟对江繁介绍着,说完又看向顾时宴,对他说:
“时宴,这位是江繁,江爷爷的外孙。”
顾时宴对上林落烟的视线,她刻意称自己为朋友,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么赤裸裸的隐瞒,林落烟要是没点心思,顾时宴肯定不相信。
“顾先生,久仰大名,我总听爷爷提到过你,今天终于有幸见到本人了。”江繁冲顾时宴点点头,
“江少爷太客气了。”顾时宴嘴角扯出一个敷衍的微笑。
“我祖父就在屋里,你直接进去就好。”江繁指了指贵宾室的门。
他提前垫过话,江老爷子如今就在屋里等着呢,他年纪大了,这种场合本来是不愿参加的,就是为了见顾时宴,这才破例出席。
顾时宴没敢让人多等,点头道了声谢,便快步走了进去。
林落烟和江繁回到宴会上,悠扬舒缓的音乐缓缓播放,一对对男女随着曲子跳舞。
林落烟没有认识的人,也不需要社交,她本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等着顾时宴,结果一旁的江繁却拦住她,问:
“林小姐可否愿意赏脸,陪我跳支舞?”
他面色温和,眼底带着笑意,站在林落烟面前微微弯腰,伸出手,手心朝上放在她面前。
林落烟顿了一下,她本就欠着对方一个人情,此刻也不好意思拒绝。
便弯起唇角,搭上他的手,笑着答应下来:“当然,能被江少爷邀请,是我的荣幸。”
江繁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虚虚搭在她腰上,而林落烟则是将手落在男人肩膀上,两人随着音乐缓缓摇摆。
这种交谊舞林落烟学过,还是她刚跟顾时宴领证的时候,顾尚国让她去学的。
毕竟以后名义上就是顾太太了,还是得学着融入上流圈子。
可惜的是,林落烟学了以后根本没用上,顾时宴平时出席各种活动压根就不带着她。
别说社交了,几乎就没人认识她这个顾太太。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别人跳舞,她步伐生疏,然而这次却没有遇到磕磕绊绊的情况,想来应该是江繁是为了照顾她,故意放慢了动作,不然以林落烟的德行,肯定会出糗。
虽然面上平静,但两人内心都有些紧张。
林落烟紧张是因为舞技差,怕踩到对方的脚,而江繁紧张则是因为林落烟离他太近了。
近得让他呼吸都发生错乱,掌心之下的腰肢盈盈一握,江繁指尖颤颤,虚虚贴着她裙子的布料,都不敢真的用力贴上去。
少女只达到他的胸口,仿佛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一般,江繁心跳漏了一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静。
顾时宴出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僵在原地,远远看着两人亲密无间,近得都快要贴在一起了,一举一动都暧昧不已,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
顾时宴眼神一暗,指尖掐得发白,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仿佛有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泼下,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冷得彻骨。
心脏被紧紧裹缠住,带着让人窒息的痛楚,酸涩混着疼痛汹涌地泛上来,几乎让他喘不上气来。
她故意隐瞒与自己的关系,又和对方这么亲密地跳舞,到这一步,林落烟的心思已经很清晰了。
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她喜欢那个江繁。
看样子,他们早就认识了,也比顾时宴想象的要亲密得多。
一股莫名的怒火汹涌而出,顾时宴红着眼死死盯着两人,有种想冲上去把人拽走的冲动。
他甚至想当面戳穿林落烟,他才是她的老公,他们还没离婚呢,结婚证还在家里摆着,他们才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夫妻!
江繁算个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个小三!
手指骨节捏得咔咔响,愤怒和嫉妒几乎要将他淹没。
突然,一个小矮个子举着酒杯走到顾时宴面前,装模作样踉跄一步,成功把红酒全部泼到了顾时宴衣服上。
他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眼底确实赤裸裸地幸灾乐祸,说:
“呀,不好意思啊,顾总租的这身西装花了不少钱吧,要不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你?”
白色衬衫沾染上大片酒渍,黏黏糊糊贴在身上,甚至连他脸上都被泼上了红酒,顺着下巴淅淅沥沥流淌。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都向这边看过来,他们很乐意看这种好戏,看着曾经众星捧月的顾少爷落魄到这般地步,实在让人心头爽快,
一个个眼神鄙夷,脸上又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落烟也听到了动静,目光朝这边看过来,顾时宴一抬眸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少女被另一个男人揽在怀里,看向他的眼神却满是担忧。
这一刻,顾时宴突然觉得好狼狈,他一路走来,不是没经历过狼狈落魄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