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冶伽俯下眼,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肚子。
“孩子没事,你为何不告诉本皇?”
冶伽沉了口气,只是微微一笑,并未作答。并不是她不愿回答,而是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更别说给他比手势或者写下来。
等饭菜来了,倾皇端起一碗清粥,小心翼翼的喂给冶伽喝:“铁血龙的法力已经被诛魔杵吸食大半,要想再作乱,恐怕还得熬个几百年才能恢复。如今你就好好的修养,小院外的一切都不用担心。本皇已经吩咐安桐好生照料你!”
冶伽稍稍点头,望着倾皇的模样,心里着实有些难过。
“这一次真的很危险,你应当早些告诉本皇的。若是孩子有什么事情,本皇可就是罪魁祸首了!”倾皇放下清粥,伸出手抚抚冶伽的脸颊。
“无……碍……”
听到冶伽这话,倾皇无奈摆摆头:
“好了,本皇也不能责怪你。在睡一下吧!你身子太虚了!”
“好!”
见冶伽再次进入梦乡,倾皇稍稍沉了口气,随后站起身走出屋子:“好生照看国师!”
“是!”屋门外的几个侍女齐齐行礼。
倾皇转身走进隔壁屋子,这些日子,他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照顾冶伽,又加上被铁血龙所伤,身子大不如前。
……
天空灰蒙蒙的,窗外阴雨绵绵,冷风从门窗缝隙中吹进来,可又被屋内暖炉的热气抵挡出去。
这场春雨已经下了足两日,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淋了个透彻。只是春雨寒潮,冶伽又卧病在床,日子着实有些难熬。
幸而倾皇和安桐时常在侧,就如此时。
倾皇斜依在床边,一袭白衣,手中拿着书笺看得认真。而安桐坐在一方矮桌前,正在研制药物。本该是在医者院中研制,但是倾
皇特意下令,让安桐没事就都到冶伽的小院来。冶伽也告诉安桐,她可以带着家伙来她这里。
“影儿,等这趟春雨过去,有太阳的时候,就带你出去转转。”
“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冶伽思索片刻,脑子里想到征夜部的黄沙遍地,可一想想,她估计一提到征夜,这倾皇就会生气。再转念,想到了伏渊国的烟雨泛舟,这个……她可不能轻易踏进伏渊国,万一昱帝知晓她未死的消息,恐怕后果严重。可还有什么地方去呢?
看着冶伽认真思索,倾皇咧着嘴笑了一笑:“别想了,本皇知道去哪里了!”
“嗯?”
“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冶伽摆摆头,无奈一笑。
两个人聊天,好像完全忽略了坐在矮桌前的人。安桐抬眼望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她从未见过倾皇笑得这般开心,这般痴
迷的望着一个人。他们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就像是,他们命中注定就会在一起,谁也分不开,谁也更改不了。
不知不觉中,安桐的眼眶里渗满了泪,呆呆的模样。
“安医者,你怎么了?”冶伽皱皱细眉,觉得安桐今日有些不对。
听到冶伽唤她,安桐才回过神来,赶紧抬起手擦擦眼泪:“嗯?没事没事!”
冶伽转过头,面不改色十分正常的看向倾皇:“倾皇,你不是有许多政务还要处理?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嗯,那本皇先去了。有什么吩咐你就告诉安医者或者是叫外面的侍女,好生照顾自己。”
“倾皇慢走!”
看着倾皇走出屋子,冶伽才又看向安桐,把她唤到床边来:“安医者,你到我这儿来!”
安桐自然是听从吩咐,站起身走到冶伽的床边:“国师!”
“
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宫中有什么地方惹你不快了?”冶伽的语气轻柔,脸上露出关怀的神色。
“没有,只是刚才煮药的烟有些呛人。”
冶伽稍稍沉了口气,向安桐伸出手去。安桐领会她的意思,立刻将她的手握住:“国师不必担心,安桐在这宫中过得很好。”
“真的吗?”
“真的!”安桐俯下眼帘,强迫着自己露出一抹淡笑。
瞧着她不想说,冶伽也不能强逼着她将心里话都说出来。再者,谁没有点自己的秘密呢?因此,冶伽也不便为难。
“如果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着。”
“国师多虑了,安桐很好!我先过去了!”安桐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快入夜时,安桐也走了。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冶伽一人,望着半开的窗户。外面的阴雨绵绵还未过去,这春日竟过得如冬日一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