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没放弃?”倾皇深深地沉了口气,这打冶伽主意的人,是真不少。
放下手中的信,抬眼看着安桐正在给云樱公主包扎伤口。倾皇一句话没说,斜靠在软塌上,一副慵懒之态。
云樱公主俯下眼,细细打量着安桐:“安医者入宫也有些日子了,因为灵都之乱一事颇受倾皇重用。可有进宫的想法?”
“云樱公主说笑了,安桐此时不正在宫里,为公主治伤吗?”安桐正在包扎伤口的手稍稍顿了顿,随后才带着礼貌的笑答话。
“是啊,你虽然在宫里,但是你的地位是不是也想往上升一升?这后宫中的女子啊,得为自己争一争才是。”
云樱公主话中有话,安桐的心也在一点点的动摇。
她侧眼看看上方坐着的倾皇,那迷人的姿态,就算他不是倾皇,她或许也会坠入漩涡当中。
只是……安桐是真
心将冶伽当做姐妹。虽然如今她生死未卜,但是……
她总是做不到去无视冶伽的存在,所以她只好安守本分,好好的做一个医者。
只见安桐俯下眼帘,淡淡一笑:“安桐还是愿意保留这一颗医者之心,一生平安度过即可。”
“可是……”
云樱公主还未来得及说话,倾皇便有些不满了:“云樱,你是多想给本皇塞女人啊?”
“皇兄,隔着那么远你也能听清啊?真是顺风耳!”抬眼瞧着大殿上坐着的人,他们之间相隔二三十米的距离,而且她和安桐对话很小声,竟也能听得明白。
“自己练习法术不用心,听不到怪得了谁?包扎好了就早些回去歇着!”
“知道了!”云樱撇撇嘴,心里有一丝不甘。
倾皇打断她与安桐谈话便罢了,还提起练习法术一事。其一是表面意思,说她自己练习法术不认真
。其二便是在说安桐是个连灵魄都没有的普通人,天生如此,就算是神医又如何?
安桐自然也听出了倾皇的意思,心里虽说有些难过,但还不至于表露出来。她依旧带着微笑将云樱公主的伤包扎好,随后行了个礼退出大殿。
见安桐离开,云樱公主站起身看着倾皇:“皇兄,安桐有何不好?有她在身边,定能好好照顾你的身子。冶伽都已经死了,你还想着她!”
“她死不死由我说了算,而且!你不准再对安桐说起那些话,不然挑起坏心思可就不好了!”
“皇兄,你什么意思啊?”云樱更加不满,脸气得铁青。
“你说什么意思?就是本皇这辈子绝不可能娶她,也不可能将她收进后宫。所以,尽早断了她的念想,或者是根本就不让她有念想更好。”
“云樱告退!”
云樱也不再辩解什么,行了个礼
,随后转身离开大殿。
倾皇心中知晓,她就是在怪自己无情。不过也没错,除了冶伽和云樱,他何曾对谁有情?
展开画卷,倾皇俯下眼看着青翠竹林间站着的女子。清丽脱俗,不沾一丝杂尘。这是曾经昱帝送过来,付昔影的画像。当时说画中人是朝夕公主,他还在想,哪一个公主穿着竟如此雅致素朴?一点没有华贵明艳的模样。
这幅画已经在他手中数年,每每冶伽离开,他时不时都会拿出来看看,以解相思。
可这一次,真的太久了。而且面对冶伽的困境,他无力去解开,只能使出早早为冶伽铺好的退路。
他当初赠送给冶伽的玉佩,天下间仅有一块。遇到主人的鲜血,便会将主人的灵魄收入玉中。只要有肉身,就能立即复生。
为了使出这个办法,他特意给牧史送信,让牧史定要让冶伽在断气之
前,想法子让她的玉佩沾上她的血。还好牧史谨记这一点,不然冶伽就真的死了。
……
两月过去,都秋末了。
落叶满地,四处飞舞。橘红色的枫树林,繁华的街道,阵阵的秋风。宫中的秋菊开得甚好,鱼池中的鱼儿也甚是欢快,只是到了这个季节,总觉感伤凄凉。
走进明宣宫中,冶伽曾居住之地。站在走廊上,俯下眼看着她曾坐过的地方。想起从前,冶伽坐在这里眼中含泪的模样。风吹起她两鬓的青丝,真是一幅温婉动人,又让人心疼的画面。
“倾皇,使团已经进灵都了!牧史应当会立即进宫觐见。”宫人益站在倾皇的身后,自然知晓,倾皇几乎每日都会来一趟这里。
“走吧,去大殿!”倾皇转身离开冶伽居住的小院。
从冶伽离开时,倾皇就一直想她何时能回来,如今总算是回来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