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议论纷纷的人群后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呵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夫人拄着五福寿星拐杖,在下人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迈出麒王府大门。
慕容麒凌厉的薄唇抿了抿:“外祖母。”
来人正是慕容麒的外祖母,安国公府老太君。
“这是做什么?”老太君看一眼地上猩红的血迹,紧捂着心口,嘴唇有点青紫,直喘粗气:“还不赶紧让人把王妃扶进府里去,命大夫救人?这是会出人命的。”
“进我麒王府的门,她不配!”慕容麒的语气不容置疑。
冷清欢强忍着心口的疼痛,深吸一口气:“谢老太君好意。王爷不想娶,清欢也不想嫁,这就离开。”
她倔强地仰着下巴,冷冷地扫过慕容麒身边小鸟依人的冷清琅,吩咐兜兜:“我们走。”
兜兜彻底地傻了,她不明白一向被人拿针扎都不会吭一声的小姐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尖利而又倔强起来。她们能往哪走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相府里还能有她们主仆的容身之地吗?
老太君焦急地用拐杖敲打着地面:“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这可是太后娘娘赐婚,哪能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退了?麒儿,你还愣着做什么?”
慕容麒低头看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冷清琅:“这麒王妃的位子原本就应当是冷家二小姐的,退了正好。”
“
嫡庶有别!”
“总比她德行有亏要好。”
“你,你……”老太君气怒地呵斥,紧紧地捂着心口,突然两眼一翻,手脚都开始抽搐。
慕容麒面色大变,两步上前,一把将突然晕厥的老太君抱住:“外祖母,您怎么了?”
“适才,有个鞭炮丢到老太君脚底下炸响了,她说被惊得心口绞疼,已经服了一粒药丸,怎么,怎么反倒厉害了?”跟前伺候嬷嬷语无伦次地回禀。
府上郎中就在一旁,立即上前,搭上脉搏,就吓得一个哆嗦:“这,这”
“快点救人啊?这什么?”慕容麒怒声催促。
郎中鼓起勇气,颤着声音:“急火攻心,又是旧疾,小人不擅长啊。”
伺候嬷嬷急得冒了一头热汗:“不行就赶紧送老太君回府吧?府上大夫叮嘱过,一旦犯病,绝对不能耽搁救治,否则有性命危险!”
冷清欢已经转身,听到身后乱作一团,叫嚷着备车,略一犹豫,吃力地劝阻道:“老夫人若是犯了心疾,最忌挪动!”
慕容麒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满是不耐烦:“滚!”
冷清欢紧捂着心口止血,转身平静地望着慕容麒:“人命关天,我绝非玩笑,你若是想要救回老夫人的性命,请暂时放下你我之间的恩怨,听我一言,赶紧让人群散开,松开老夫人衣领和腰带,使她保持呼吸顺畅
。”
“老太君病重,可绝非儿戏。姐姐你又不懂得医术,千万不能胡乱指挥。”冷清琅义正言辞道。
慕容麒一身怒气,冰冷地眯起眸子:“再不滚,休怪本王手下无情!冷清欢,今日我外祖母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笔账就算在你的头上,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冷清欢好心反倒讨了一个没趣,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郎中身上:“若有银针,赶紧刺激病人人中,百会,涌泉,与十二井穴,去恶血。”
郎中此时镇定下来,战战兢兢地道:“老太君此时的确不宜颠簸,王爷,不如派人火速去国公府请大夫前来,小人试试行针,此术药典里的确有记载,是心疾病人急救良方。”
慕容麒此时也是六神无主,略一犹豫,依照郎中所言,一面命人快马前去请大夫,一面紧盯着他行针,四周宾客也全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郎中苍白着脸,手哆嗦得厉害,终于承受不住:“不行啊,老太君,她,她心跳几乎都停了。”
“砰!”的一声,慕容麒一拳击打在地上,顿时土屑飞扬,令人心惊:“冷清欢,信不信本王杀了你偿命?”
冷清欢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怒火勇敢上前:“让我来!”
“姐姐,我知道你气坏了老太君心里害怕,但是凡事量力而行,不
能当做儿戏逞能啊。”
冷清琅轻描淡写地就将气病老太君的罪过扣在了她的身上。
慕容麒这次手下更没有留情,直接挥起一掌,就朝着她的心口处狠狠地拍过去。就看那力道,若是击中了,只怕能立即断了两根肋骨。
千钧一发,冷清欢纤腰一紧,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都轻飘飘地离地,躲避开了这几乎碎石开碑的狠厉一掌。
“表哥,王妃娘娘一心想要救祖母,你怎么不分好歹?更何况,她原本就身受重伤。”
慕容麒咬牙一声冷哼:“沈临风,这是本王的家务事,不用你插手。”
冷清欢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一阵晕眩,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里跑了一圈,感激地扭脸,见救了自己的,是一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英挺男子。正是安国公府的世子爷沈临风,慕容麒的表弟。
兜兜慌忙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冷清欢搀扶住,她紧捂着心口,皱眉望着慕容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