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事实,白懿眼底闪过阴霾之色。
她知道宁约晨有心仪之人的时候,还未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对此事也没有过多关注。毕竟自己想要的,就只是让这人永远的离开白家。
不过就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宁约晨对这个叫夏温暖的女孩的确称得上是用情至深,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考取B大。
白懿看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照片,开始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传唤自己的秘书进来:“帮我订一张今天最早去M国的机票。”
安静珊微微一愣,出声提醒:“白总,今天晚上七点钟,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晚宴要参加。”
“推了。”
既然老板这么说了,作为秘书的安静珊自然照做:“好,我现在去办,回来的机票要订吗?”
白懿凝眉沉思,说:“先预定两天后最早回国的航班。”
“好的,白总。”
位于M国帝国州郊外的一处私家庄园内,白靖远正和朋友在打高尔夫球,就见管家匆匆走过来,然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白靖远先是一愣,随着他的话下意识的看向远处,在看清来人的确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
他快步走过去,想要抱下女儿,但感受到她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问:“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让下人提前准备你爱吃的饭菜。”
白懿回:“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不用特地准备,和平时一样就好。”
白靖远一眼就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在捕捉到她眼里闪过的那抹怅然若失的情绪后,心里有些讶然。
作为白懿的父亲,他从小就很清楚女儿的异于常人之处,也接受包容她身上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不好的,还是怪异的。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女儿就是这世界上最完美最优秀的女孩。
因为,这是他挚爱之人为自己生下的,是他白靖远唯一的女儿,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精神寄托之一。
正因此,他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同时又愧对于她国外留学的那十年时光。所以在她提出要股份要公司,要家族掌权权力的时候,自己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退出集团。
但就是这样一个冷漠到没有心的孩子,如今却突然有了少女的忧愁,这不得不让他在惊讶的同时,又倍感欣慰。
二人来到酒庄前院的茶室,一壶茶刚泡好的时间,白靖远开口:“想问什么便问吧?”
他已经猜到女儿这次过来,并不是单纯的看望自己。
白懿也不犹豫,直接问:“父亲,您有没有后悔过当年的决定?”
白靖远倒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看了她一眼:“什么决定?”
“在明知道时语已经有爱人的前提下,依旧娶她为妻。”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女儿也会问我这种问题。”
白靖远轻轻叹息一声,又沉默片刻,才回答:“其实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尤其是在我清醒的意识到她这辈子就只会爱沈知念这个人后,我有认真的思考过自己当年的决定。”
白懿轻抿一口茶,一双细长冶艳的眸子微动,掩去眼底的那抹茫然之色。
然后她就听父亲继续说道:“最后我得出的结果是,若我带着后面几十年的记忆回到二十岁,有可能会选择放弃。但预知不到未来的白靖远,依旧会重演悲剧的开始。”
“而我之所以会选择放弃,不是因为懂得了爱是成全,而是我不想再让今天的这一切悲剧重演。”
白靖远深深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孩子应该是相爱的结晶,而不是作为威胁一位母亲的软肋。我当时就是犯了这个致命的错误,才导致今天这一切的结果。”
他知道这个孩子冷漠的性子有天生的因素,但更多地也是后天的生活环境造成的。
一个生来就被亲生母亲憎恨并诅咒的孩子,无论在长大后形成什么样的性格缺陷,都不是这个孩子本身的错误。
白懿沉默半晌,突然问:“如果时语当年没有爱人呢?她如今还会这么恨您吗?”
白靖远愣住:“这...依照你母亲刚烈的性子,依旧会恨吧,只是可能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心中充满怨恨与不甘。”
“所以,只要没有念想和牵绊,结局就有可能是好的,是吗?”
“大概吧。”
白靖远点点头,突然又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女儿:“你有喜欢的人了?他不喜欢你?”
白懿坦然承认:“是。”
“我说呢,你怎么会突然过来,又突然问这种问题。”
白靖远脸上的笑意加深,再次给女儿倒了杯茶,在对方饮用的时候,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将对方刚才的话在心里琢磨了一遍,最后沉声问:“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女生?”
白懿放下杯子,坦然与他直视:“是。”
“是谁?我认识吗?”
这下白懿没有回答,但白靖远却一眼就得出了答案。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幽幽叹息一声:“依依,作为一名父亲,我内心深处是希望你可以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