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艾尔望着那座王子宫殿,以为他在疑惑什么,便解说道,“柯罗韩特子离开后,这座宫殿的灯火不会全部燃亮了。现在只有黑斯管家以及王子生前的一些忠实卫兵和侍从还守在这,黑斯管家,听说他也会离开皇宫,不过也有人说他受到了皇宫的邀请,以后会继续留在皇宫任职……”
这是皇宫的专职司机,专门开车送王室贵族通往各座宫殿的人,所以自然对皇宫的一些事比较了解。
艾尔收回视线,“走吧。”
不想来到国王宫后,女王并不在国王宫内。
“陛下去哪了?”艾尔马上问。
女王的一名侍从官道,“艾尔先生,陛下去娜芙古斯庄园了,说今晚住在那边……”
“什么?”艾尔瞬间紧皱眉,“大晚上陛下为什么要去娜芙古斯庄园那边?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不阻止陛下?”
娜芙古斯庄园,在皇家园林那边,离皇宫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我们阻止不了。”侍从官叹息着低下头,“得知罗丹被人救走后,陛下情绪一直不太好,加上晚上跟西比拉公主的谈话伤心而归。陛下说很想念比利亲王,想去比利亲王送给她的庄园看看。”
艾尔知道了,估记女王与西比拉一样,在这个多事的夜晚根本难以成眠。
她想起逝去的丈夫,不顾眼下危险的形势去了娜芙古斯庄园。
“你们应该阻止陛下。”艾尔摇了摇头,“今晚刚有人混进了皇宫救走了罗丹,甚至还想救走那假冒西比拉的女人,南宫焱烈也还在斯特戈尔摩里内……”
“艾尔先生,我们怎敢违抗陛下的命令。”侍从官面色为难,“估记也就只有弗隆多先生敢对陛下进忠言了,但陛下离开的时候,特地吩咐我们不能告诉弗隆多先生。”
眼下弗隆多正在张罗明天的记者新闻会,以及想办法如何向陆白交待罗丹被人救走的事,又是晚上,一时也不会再来皇室寓所这边。
自然也就不知道女王去了娜芙古斯庄园那边。
“不行。”最后艾尔说,“眼下瑞丹的形势太乱,不能让陛下呆在皇家园林那边,叫上费德罗马上过去保护陛下。”
“是,艾尔先生!我马上通知费德罗总管过来!”
虽然艾尔并不满女王近来的一些做法,但是不满归不满,效忠王室保护女王是每一个贵族的责任,该做的艾尔自然也不会推辞。
当晚,皇家园林内的娜芙古斯庄园。
因为女王的到来,这座庄园燃亮了所有的华灯,这是比利亲王送给女王的庄园,以女王的尊姓命名。
庄园别墅外面,站着二十多个护送女王出来的卫兵,个个面色肃穆,严谨地站在岗位上。
庄园别墅里面,侍女们站在外厅大门外,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甚至连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她们是被女王赶出来的。
皇家园林的园长也在此,女王过来了,自然皇家园林的人管理者都会过来迎接。
想到没有人在里面服侍女王,始终觉得妥,停轻轻地上去敲了两下门,“陛下?请问您要喝点什么么?或者要歇息了么?我让人去服侍您沐……”
“闭上你们的嘴!”伴随着器具摔碎的声音,里面传来女王粗沉的吼声,“你们这些个个都想与我作对的人,真以为我不会处死你们么?”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园长瞬间满头大汗,躬着腰退离了大门。
没有女王的话,再也没有任何人上去敲门打搅。
不知过了多久,大厅里面又恢复了安静。
大厅内,昏暗一片。
没有开灯,只有西沉的月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照在窗边厚厚的地毯上。
地毯上散落着各种摔在墙上而破碎的北欧古董玉器,摔不碎的摆设品也凌乱地滚落在地上,大厅中是典型爱摔东西的女人发了火之后的场面,一片狼藉。
大厅中央,红色地毯所铺着往上的台阶上,是女王的主座。
此时女王的身影正坐在上面,像一个残烛暮年的女人,握着高高在上的权势,强势刻薄,遭到了身边所有人的畏忌与背叛。
她尤记得比利还在逝时,他帮她过过的一个最热闹的生日,就是在这座庄园里,当时面前的这个大厅里全是瑞丹的贵族王族们,每个人对她都是那么的真诚敬爱,每个人都轮番来到大厅中央,对她献上了不重复的礼物和最美好的祝福……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比利去逝后?
还是柯罗遇刺后?
瑞丹没有太大的变化,商业和国力上反倒提高了,但她却似乎从万人敬仰的伟大女王一步步走向了衰败,贵族和官员们对于她的决定,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完全的认同与赞讼。
女王看着手上那枚与比利亲王结婚时的黄钻戒指,缓缓地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大厅,仿佛昔日的欢庆都从眼前消失了。
眼前是什么也没有的大厅,以及什么也没有的王位。
“果然……是因为我老了吗。”女王眼睛滚动着泪,“比利。”
安静到悲凉的空气中,突然一个声音说道,“是的,你老了。”
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