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竟有些踟蹰不前,生怕踏入那片禁忌之地便再也无法抽身。
小南啊,这一次,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世间的弟弟,似乎生来便是为了给姐姐挡挑战的。
不过片刻光景,夏音音心中的壁垒已悄然重建,再次悠然地躺回那张古朴的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闲适。
此刻的她,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周身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百姓的粮食发放与安置工作,有方范这位能臣悉心打点。
而那些不幸中蛊的民众,也已在今日得以解脱,被漠影一行人妥善安置。
南清县的百姓,正一步步踏上复苏的坦途,而这也意味着,她归期已近。
待到南城熬过这数月难熬的旱魃之祸,便能踏上归途,重归那片魂牵梦绕的故土。
旱魃之祸,预计再过两月有余,终将得以解脱。
她清晰记得,南城旱魃退散,甘霖初降之时,正值十一月末的清冷时节。
近日来,气温已悄然滑落,不复初至南城时的炽热难耐。
司燚煊望着她那明媚如春的心情,连日筹谋与忧虑,在这一刻,皆化作心湖的一片宁静。
两人默默沉浸于这份难得的宁静之中,无需言语,心意自通。
许久,夏音音轻声问道。
“两日之后,我即将踏上归途,重返南城。”
“此地的事务已大致告一段落。”
“你呢?是否也即将启程,还是另有打算?”
司燚煊微微颔首,“本王尚需在此盘桓数日,务必亲手将渊鑋王移交朝廷,以了结此番风波。”
“皇上已遣使前来,全权接手此事。”
“你且先行一步,待我妥善处理好一切,自会快马加鞭,赴南城与你相聚。”
他知道此处之事尚未尘埃落定,更有一场硬仗在前头等着他,那便是前往北疆与宁南暻国边界之地,亲自督查那里的防务,确保每一寸土地都固若金汤。
北疆敌军竟能如此轻易地潜入南暻边境,这无疑是对南暻防线的无声嘲讽,揭示了其中隐藏的裂痕与疏忽。
他心中警钟长鸣,誓要亲手将这些漏洞一一填补。
这两日,他与冷寒频繁书信往来,细细嘱托他暂且稳住那边的局势,待他亲临再做定夺。
“行,你注意安全。”夏音音轻声应允,脸上未露半分留恋之情。
一旁的司燚煊目睹此景,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那份幽怨之情愈发浓厚。
夏音音被他看得心中发毛,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你心中竟无半点不舍吗?
“面临别离,你却能如此淡然,没有丝毫哀愁?”他的面容上写满了委屈。
夏音音闻言,一时语塞,心中却莫名生出一丝笑意,那笑意在唇边轻轻漾开,又迅速被她强压下去。
待情绪平复,缓缓抬眼,目光中染上了一抹刻意营造的忧伤,轻声细语道:“你怎知我不难过?”
“只是,这离愁别绪,我又岂会轻易表露。”
【瞧一瞧,看一看,尊贵的摄政王此刻竟似孩童般寻求慰藉,此情此景,世间少有,岂容错过!】
“罢了,你继续笑吧,你那哭泣的模样委实不堪入目。”
司燚煊以一种夹杂着无奈与宠溺的眼神,静静注视着她那略显夸张的演技,终是无奈地缴械投降,轻声说道。
这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呢。
“哼,你才难看!”夏音音一听自己被嫌弃哭得难看,顿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娇嗔。
司燚煊望着她投来的白眼,心中的笑意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拉近,让她稳稳地落入了自己宽厚的怀抱中。
随后,他轻轻伸出手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哎哟!”
夏音音正从躺椅上悠闲地享受着午后时光,却不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跃起,半空中便落入了他那坚实的怀抱。
待她回过神来,脸颊上已经传来了丝丝痛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音音被这一举动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捂住脸颊,惊呼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音音,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
司燚煊缓缓垂下手,转而轻轻环拥住她,将下巴温柔地搁在她的肩头,低醇的嗓音在她耳畔轻旋。
“司燚煊,你这般行径,岂不太过孩童气了?”
“我说,尊贵的摄政大人,您能否稍稍维持下那份令人敬畏的人设呢?”
“你这人设都崩了。”
轻轻揉着被捏得微微泛红的脸颊,指尖滑落后,含笑望着他这副难得的撒娇模样,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调侃的话语自然而然流淌而出。
司燚煊闻言,心中微怔,对于“崩人设”一词不甚了了,但这丝毫不减他倾诉衷肠的意愿。
“不,在你面前,所有的成熟与稳重都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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