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微臣斗胆,此番种树之事,恐难再效犬马之劳。”
“这等苦差,谁愿接手便接吧,反正本官不干了。”
沈乐话音方落,几位大人的身影便风风火火地闯入了屋内。
他们的模样与往日朝堂上的威严大相径庭。
此刻皆是灰头土脸,发髻散乱,汗水沿着额头肆意流淌,衣衫尽湿,一股混杂着尘土与辛劳的汗息瞬间弥漫开来。
夏音音轻轻抿唇,眉宇间微蹙,强压下心中那股欲将他们请出屋外的冲动。
方才入口未几的珍馐,此刻周遭的气息侵蚀,让她的胃中泛起了莫名的恶心,几欲作呕。
抬眸见几人面容憔悴,步履间透着几分狼狈,仿佛刚从风雨飘摇中挣脱的难民,莫非是遭遇了何种磨难?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好奇的笑意,目光拂过面前的几位大人:“苏大人,刘大人,二位这是怎么了?”
“怎生得一副历经风霜的模样。”
“快说说,是谁这般胆大包天,竟敢对朝廷重臣无礼?”
“你们可是皇上亲点的国之栋梁,肩负着建设家园的重任,怎能轻易受人欺凌?”
“而且,诸位大人,这浩瀚国土的筑梦蓝图,已然落至你们肩上。”
“皇上与我,心照不宣,满心的信任与期待,皆因你们乃朝堂之栋梁,陛下之左膀右臂,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眼前的风雨兼程,实则是通往辉煌未来的必经之路。”
“诸位大人,请允我直言,你们的丰功伟绩,我已悉数铭记于心,并以书信形式,字字珠玑,呈于圣上御览。”
“待到他日凯旋京城,皇上定会论功行赏,让每一位功臣的荣耀。”
夏音音一番滔滔不绝,言辞间如同溪水潺潺,未给几位大人留下丝毫插话之机。
她一顶顶赞誉之帽,扣于众人头顶,令得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半句反驳之词也寻不出。
提及已向皇上禀明此事,他们倘若继续纠缠,今夜,她的笔下便能再添一桩为国为民请命之佳话。
苏沉央勉强挤出一抹苦笑,缓声道:“郡主言重了,此等事务,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自当全力以赴,为未南城之繁荣尽一份绵薄之力。”
“见郡主正享用佳肴,我等便不再叨扰,先行告退,望郡主用膳愉快。”
言罢,他轻旋身姿,步伐稳健地退出,其余几人,眼见首领已然离去,连忙躬身行礼,动作间带着几分仓促与不解,紧随其后。
门外,几人怔怔立,半晌才恍然回神,忆起此行拜访夏音音的真正目的。
“苏大人,咱们...这就打道回府了?明日是否还需再度造访?”
马镇言的目光在几位同僚间游移,一脸难以置信,仿佛刚踏入门槛的瞬间又被时光悄然送回了原地,自己那蓄势待发的言辞,竟连一丝回响都未激起。
晋鹏眉宇间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缓缓言道:“郡主之舌灿莲花,实乃我等先前未曾预见之景,此番算是开了眼界,自愧弗如。”
“我...我这双手,怕是再难承受那繁重的劳作,冻疮如针刺,脚底更是水泡连连,即便是药石之力,也难以抚平这满身疲惫。”刘颜涛低声诉说着。
苏沉央轻嗤一声,淡淡地睨了身旁人一眼,语气中透着几分凉薄。
“你若真有那份胆量,不妨亲自踏入那门槛,。”
“只是别忘了,她方才言之凿凿,言及可随时面圣陈情。”
“你以为,她那张巧舌如簧之口,会为你我编织何种锦绣前程?”
今日一番交锋,那女子的言辞犀利,已让他领教其非凡手段,然时局所迫,他们对此刻的她,只能暗恨在心,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一份隐忍与无奈。
“这小丫头片子,心思竟如此深沉,咱们与她并无瓜葛,她怎就这般不通情理,不愿给我们换个轻松的差事。”
“这种树的活计,实则是累人的很,倒不如留在城中分发粮饷,尚能图个清闲。”
刘颜涛边摇头边嘀咕,一脸的不满与无奈。
“行了,都先回去歇着吧,明日还需早起,继续咱们的辛劳。”
苏沉央目光凝视眼前几位脸庞上沾满泥土的同僚,缓缓言道。
待到他们重返繁华京城,诸位这番模样,只怕连最亲近的幕僚也难以轻易辨识呢。
苏大人一语既出,在场的几位官员即便心中千般不愿、万般牢骚,也只能强行咽下。
待夏音音确认周遭已是一片静谧,众人皆已离去。
唤来沈乐,逐一将紧闭的窗棂缓缓推开,让夜风携着几分凉意与清新。
闭目深吸一口气,嘴角终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漠影当真是深藏不露,竟能将那几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逗得如此失态。”
“此等手笔,委实令人刮目相看,哈哈哈!”
【哈哈哈,此情此景,若传回京城,不知苏沉央的那些红颜知己见了,是否还会心生涟漪,再续前缘?这番戏码,真是让人既好奇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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