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云思婷轻步而来,手中托盘稳稳托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汤,那药香氤氲,弥漫在石桌四周。
她轻轻放下药碗,目光不敢与身旁沈智宸直视,转而温柔地落在夏音音身上,细语呢喃:“音音,药已备好。”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感激的微笑:“多谢三舅母费心。”
“三舅舅,请饮下这碗药汤,随后便请移步屋内,我为您施针。”转头对这沈智宸说道。
沈智宸闻言,没有丝毫迟疑,随即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放下药碗后,他缓缓起身,步伐稳健地迈向屋内。
见三舅舅如此配合,夏音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也不再迟疑,紧随其后步入屋内。
然而,刚迈出几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是云思婷温柔地呼唤。
“音音。”
“三舅母,可是有何吩咐?”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云思婷略显忧虑的面容上。
“若是关于三舅舅之事,您请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试图以自己的力量去抚平云思婷心中的忧虑。
她虽不知道三舅舅与三舅母间那些细水长流的故事,但那份深藏于日常琐碎中的温情,却如晨曦微光,悄然照亮了她的眼眸。
每一次踏入这方小天地,她总能捕捉到三舅母对三舅舅那细致入微的关怀,仿佛每一缕目光、每一次轻抚,都是无言的誓言,温柔地包裹着这份不言说的深情。
三舅舅的面容,常挂着一抹淡然,然而,正是这份淡然之下,隐藏着他对三舅母独有的细腻与宠溺。
餐桌上,他总是不动声色地将她偏爱的菜肴置于她手边,那份默契,无需多言,已胜过千言万语。
行走间,两人的步伐不自觉地靠近,仿佛是命运的红线,悄然将两颗心紧紧相连,即便是在人海中,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彼此的方向。
即便心中偶有波澜,三舅舅也从未让这份情绪影响到三舅母分毫。
他总能在她略显疲惫之时,以种种巧妙的方式为她分担,让她得以片刻的休憩与安宁。
那些看似冷漠的言语背后,实则藏着他对她深深的疼惜,只是这份情感,他选择以更为内敛的方式表达。
在那细腻入微的举止间,不难捕捉到三舅舅对三舅母那份深藏不露的情愫。
“音音啊,你定要倾尽全力,让你三舅舅重获康健。”三舅母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哀求
“他这一生,风雨兼程,实在太过不易。”
“医者曾言,三十五岁或许是他命中的一道坎。”
“而今,他已至而立之年,身体却如同秋日落叶,日渐凋零。”
“他默默承受,不愿让家中长辈知晓半分,只为守护那份宁静与安详,不让忧虑侵扰了他们的晚年。”
“他的身子,本就不宜过度操劳。”
“可他如同不知疲倦的烛火,夜以继日地沉浸在书海之中,只为那金榜题名的梦,为了有朝一日能以官袍加身,为家族撑起一片天,护佑这些后生晚辈免受风雨侵袭。”
“父亲年事已高,步履蹒跚间已难赴疆场之约。”
“唯余皇恩浩荡,犹记当年旧情。”
“家中幼弟尚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那些后辈更是稚嫩未脱,难以独当一面。”
“大哥英年早逝,二哥又缠绵病榻,家中一片风雨飘摇。”
“在这艰难时刻,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家族的脊梁,将千斤重担一肩挑起。”
“他心中的忧虑却与日俱增,生怕自己无法护得家人周全,更怕一旦有个闪失,累及无辜,尤其是她。”
“所以他每年都不得不忍痛做出决定,逼迫她与自己分离。”
云思婷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她虽性情温婉,胆小怕事,却非愚钝之人。这些年里,他对她的深情厚意,她早已深深烙印于心。
他依旧每日沉浸在书卷的世界,直至夜深人静。
她,心疼之余,却难启唇劝慰,只因每谈及他的身体安康,他总以“和离”二字轻轻带过,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让她心头一紧,惧意悄然滋生。
她心中并无丝毫离弃之念,唯愿伴他左右,共度风雨。
“三舅母,请您宽心,三舅舅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她的话语温柔而坚定。
“待三舅舅康复之日,定能再展鸿图,为您捧回那梦寐以求的状元之冠,让荣耀与喜悦再次充盈这方天地。”
“别再难过了,泪珠若是让三舅舅瞧见,他定会心疼,以为是我这小辈不懂事,惹了你伤心呢。”
夏音音闻言,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酸楚,三舅母的一番肺腑之语,字字句句皆是深情厚意,令她不禁感慨万千。
她轻轻上前,温柔地环抱住云思婷。
沈家,这一脉仿佛被命运温柔以待,所迎娶的,皆是世间难寻的深情女子。
大舅母,守寡的日子漫长而寂寥,她却未曾有过半句怨言。
二舅母,面对瘫痪在榻的二舅舅,她五年如一日,悉心照料,无微不至,任劳任怨。
至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