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王明泉是个固执到底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看不惯朝中之事就辞官不做,也不会对平阳公主一见倾心后,便不计较卑如尘埃相随。
王明泉认定的事,就必定会坚持到底。
过去是。
现在是。
以后也是。
王明泉的心很痛,但不妨碍他做决定。
他双手作揖,郑重对平阳公主跪下,“明泉答应公主,为报镇北侯府之恩,为令公主安心,愿终身臣服太子,协助太子成就大业,如有违此事,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平阳公主捂嘴含泪,转身快步离开。
王明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久之后才从地上起来,他平静地走出长公主府,仿佛刚才所说不是什么人生大事,只是平常。
大抵,爱上一个人后,除了她的喜怒外,其它皆是舍得吧。
容惜音和轩辕绝正在府里谈事情,就见王明泉走过来,郑重地朝两人一拜,却什么都没说便回房读书。
容惜音皱眉看向轩辕绝。
轩辕绝摇了摇头,“不宜再插手。”
容惜音叹息点头,平阳公主心中背负的太多,而王明泉平心而论,此时还无力扛起,只希望他能高中,日后在朝中做事,再图机会打动长公主吧。
容惜音言归正传,“照你刚才所说,如果周正壬肯交出辽东的名单,那么很多
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嗯,不过这个老狐狸在朝多年,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容惜音见他躺在躺椅上,嘴巴里吃着冰葡萄,颇有些悠闲的姿态,不由得道:“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去大牢里看看,早点攻破那个老狐狸。”
“不急。”
“……”
容惜音总也摸不到轩辕绝的悠闲和紧张界限,往往她很紧张的事,轩辕绝轻松解决;而她很轻松的事……他更轻松解决……
好吧,这一定是信息差导致的。
容惜音也跟着轩辕绝在旁边的躺椅躺下,两人已经吃过午饭,此时昏昏欲睡,正是入眠的好时候。
轩辕绝双手枕在脑后,察觉旁边的呼吸平稳后,他转头,侧身专注地看着容惜音,嘴角微微弯起。她的发丝在微风的拂动下,从他手心扫过,温柔软绵。轩辕绝笑了下,起身,在容惜音的躺椅上躺下。
本就只是单人躺椅,他这一挤,根本动弹不得,容惜音只得被他抱在怀中,整个人融入他的怀抱之内。
院子里的风微凉,舒适。
容惜音醒来后,轩辕绝已经不在旁边,问了夕雪得知他果然去了刑部,便也没再多问。倒是李寄书忽然上了门,一脸严肃。
“怎么了?”容惜音问。
李寄书沉痛道:“我爹想辞官,但打晌午进宫
后就没回来。你说,皇上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李寄书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毕竟我爹可是大贪官!我都打听到了,周太傅已经保不住了,京城里凡是跟他有牵连的,都在想办法保命。我爹平时跟周太傅走得近,这下子肯定逃不掉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别开玩笑了!”李寄书泄气地坐在台阶上,泄愤似地抓起一把葡萄直接塞进自己嘴巴里。
容惜音叹了口气坐在李寄书旁边,“杀头不至于,但其它的不好说。”
“我不想别的,保住命就行。”李寄书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准备了,可真到这个时候,还是特别难受。尤其是看到周羿航,他以前在街上走路都带风的,但最近谁都不敢碰上,跟缩头乌龟塞的,别说花楼了,连街都快不敢出了。”
“时也命也,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不是现在,以后也会发生。”
李寄书看她,“怎么感觉你从白云观回来后,说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哎,我原本还以为大师说的那个襄王有梦是指我,但我眼看着也要蹲大牢了,看来另有其人。”
容惜音笑了下,拍了下他脑袋,“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保你全家不敢说,但你是搓搓
有余。”
“这倒是。”李寄书又觉得自己好受了很多,“没想到到最后,整个京城,我居然只剩下你这个朋友。”
“什么时候交新朋友都不晚。”
“哎,等我爹回来再说吧。”
李寄书唉声叹气,整个人也没有平时的活泼朝气,说完就往公主府外走,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贺兰岑。
李寄书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灵光了一下,指着贺兰岑道:“你是襄王有梦?”
贺兰岑疑惑看他。
李寄书拍了下自己脑袋,“没什么,我胡乱说的。”这人可是月国太子,怎么可能是惜音的救命关键,他一定是受刺激过大,糊涂了。
贺兰岑微笑着走进院子里,看到了随意坐在台阶上的容惜音,“似乎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你,你都是这副随性不羁的样子。”
“是啊,宫里的嬷嬷就说我规矩学得最差,好在我也不需要怎么进宫。”容惜音摆手道。
贺兰岑走到她跟前,问:“你是公主,以后可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