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在书写着什么东西,即便她进来也不见丝毫停顿。
“郑天佑,是你救的我?”苏锦若轻声开口,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可不就是当时在矿场见到的救了自己的人?
闻言,郑天佑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长而浓密的剑眉微微拧起,片刻后淡声道,“这里是长平侯府,对你的遭遇深感同情,不如就留在府上,当个整理书籍的丫头,你意下如何?”
苏锦若楞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不管怎样,她人已经出来了,谢还是要道一声的。而且现在还没有小团子的消息,这里既然是什么长平侯府,兴许郑天佑会知道也说不定。
这里二层小楼而已,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也好及时抽身。
“多谢公子。”苏锦若故作恭敬的应了一声。
午膳后,郑天佑果然来了藏书阁,只是一进到藏书阁,立马发现了些许不同之处。
原本被他翻阅后堆在一处的书籍全都分门别类地放回书架上,他看书的矮榻上纤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地归置好,取用时还十分顺手
,矮榻不远处的紫金香炉里还焚了香,驱散了小楼里淡淡的霉味。
郑天佑留心观察的当口,苏锦若正抱着一摞旧书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他来,脚下的步子也未停。
“公子稍等,我将这些堆在角落里的旧书搬出去晒了就离开,不打扰你看书。”
看不出来,这姑娘手脚还挺利落,这才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能把偌大的藏书阁收拾的这么干净。
片刻之后,苏锦若将旧书都搬到外面小心摊开,进藏书阁之际被郑天佑拦住。
“今日你做得不错,这藏书阁倒是很久没有被人打扫得这般整洁了,也算是立了一功,说吧,想要什么?”
苏锦若眼睛一亮,凝眸想了片刻:“公子,我想要一天休沐,不知公子能允吗?”
“休沐?”郑天佑一怔,眸光顿时多了几分怪异,他原本还想着她会要些金银或是管事之权一类的,心中多有思虑,如今倒是显得他狭隘了。
他垂眸想了想,“可。”
“是,谢谢公子”苏锦若扬唇轻笑,福了一礼悄然离开。
侯府的后门。
之前县衙虽然办了案子,但那些孩子的尸首铁定是扔到乱葬岗的多
,毕竟死去的是无家可依的,自然没有人去料理他们。
苏锦若和那些孩子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想到小团子兴许也和他们一样,便觉得心痛。
苏锦若刚到了乱葬岗,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一个寻了个不错的位置挖坑
看见她来,郑天佑的眼中涌出一股热意,却又连忙装作冷漠,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公子?”苏锦若没想到郑天佑也会在这里,一时之间有些诧异,“您怎么在这里?”
郑天佑微微背过身去,“最近灵山附近不太平,我那晚只是过去看看,没想到正好遇到你。这些孩子也是可怜,所以想要做一点事罢了。”
“公子心好,只是不知道,公子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锦若鼓起勇气问道,“还有您,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小团子的孩子?也和他们差不多大?”
“没有,”郑天佑冷漠回答,“这里的人我也并不清楚,不过想要连根拔起,并不容易。”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猜测,但苏锦若心里还是一个咯噔:“那他们想要得到什么呢?”
郑天佑摇了摇头,却是也说不上一个所以然来。猛然之间又像是想
到了什么似的,“这是我从一个孩子的手上找到的东西,你看。”
“什么?我看看。”苏锦若连忙将木牌拿在手里,反复翻看。
木牌约莫巴掌大小,木质是不算少见的香椿木,周围铭刻着似乎有特殊寓意的盘龙纹,中间用朱砂红墨刻了个“十三”的数字,像是某种组织的代号。
她现在虽然已经被长平侯捞出来了,但想要破案知道真相,并不容易。
苏锦若哭丧着脸和郑天佑挖了坑,将孩子们安葬好,烧了纸钱念了几句经,便和自己寻了理由率先离开,匆匆往市集赶去。
城东的一家名叫桓泰楼的酒楼,苏锦若曾经听人说起凌晨时分,一个黑衣男人提着个血淋淋的包袱钻进了酒楼的后门。
苏锦若怀疑,那里可能是城里某个杀手组织的暗桩,很可能就是那些杀害孩子的真凶。
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谁知道竟然看到那日将她押送至县衙的矿场老板,竟然也在楼中。
她心下一紧,难道矿场老板也和杀手组织有什么联系?
一个小二朗声唤着苏锦若吃点什么,却不想矿场老板一愣,立马大步走来,眼神里隐隐带着
杀意:“姑娘,你倒是藏得好,让我找得好辛苦啊!”
酒楼内堂里已经窜出好几个人影追了出来,苏锦若一愣,下意识的就要转身跑开,哪知道他们仍旧纠缠不休,追着她穿梭在街巷之中。
眼看着身后的追兵即至,苏锦若心中暗暗着急,却在回身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正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