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已经反应过来,自然不可能再让她得手,被推开两次之后,立刻有人上前来将她也控制住,无论苏锦若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楚家主看着,不由得哈哈大笑了出来,嘲讽道,“以卵击石,愚蠢。”
意识朦胧间听见苏锦若在叫自己的名字,南宫珏缓缓抬起头来,每动一下都会让被刺入了骨针的地方剧痛,他望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用力的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锦若,不要……过来,我会没事的……”
与此同时,那拿着骨针的人,下手用了全部力气,瞬间将他另一边的皮肉也刺透,突如其来的巨大疼痛让南宫珏心中一梗,来不及适应,便瞬间没了意识。
凤家主冲上前去,将那控制着南宫珏的两个侍卫瞬间打倒在地,拿着骨针的人吓得连滚带爬的退后几步,“族,族长……”
凤家主接住没了意识的南宫珏,伸手在他的鼻下探了一探,他的手指都有些不自觉地颤抖,感觉到南宫珏还有呼吸之后,他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一双满是杀意的眸子从楚家主身上扫过,最后缓缓停在族长身上。
“族长,现在刑罚已经受完了,还请
您务必正名,家中小女从此之后再不是带罪之身!”
族长看着南宫珏的模样也忍不住有几分动容,也就没有计较他方才打人的事情,直接请出了云不归的罪责之书,划去了凤婉的名字。
再也顾不上其他礼仪了,白玉泉直接冲上前来,手指放上南宫珏的脉搏,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立刻把人抬回白府!”
那两人也已经放开了苏锦若,她扑到南宫珏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冰凉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臂上,不肯离开他片刻。
回到白府之后,苏锦若不得不松开了南宫珏的手,因为白玉泉要救他的命,她不能在旁边影响白玉泉。
南宫珏此刻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胸前被骨针刺出的洞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刺穿之处血肉模糊,她一眼都不敢多看。
看着南宫珏冰凉的手从自己的掌心一点点滑出去,直到完全落空,苏锦若心中突然一阵惶恐,猛的走上前几步,一把拉住了他垂在半空中手掌,心中这才重新安定下来。
还未等白玉泉开口,苏锦若便头也不抬的道,“我知道现在很急,也知道你要救他,我现在就让开。”
说完,她定定的看了南宫
珏一眼,果真松开了手,乖乖的退后了两步站在原地看着白玉泉,轻声开口,“他一定会活下来的,对吧?”
望着她泪光莹莹的眼睛和小心翼翼的模样,白玉泉莫名的感觉到心疼,他很想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然而……
白玉泉别开眼睛,匆匆的点了点头,就走进了房间里。
南宫珏的状况实在是太过糟糕,无论是内里还是皮肉都如同被人一把火烧了的草原,只剩一片干枯荒凉,他只有三成把握,但对于苏锦若来说,这三成,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南宫珏还是习武之人,体质远超一般旁人,都被楚家主的酷刑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今日若是苏锦若去了,恐怕此刻早已经断气了。
房间的门被快速关上,苏锦若眼巴巴的在门口站着,她一声不吭,眼泪却不要钱般的顺着脸颊往下流,仿佛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似的。
她终于明白了南宫珏站在门口等自己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却怕再也没有机会说给他听。
这扇门一关就是一天一夜,除了下人端着血水进进出出,再也没有了其他动静。
夜深的时候,任凭梦梦怎么劝说,苏锦若明明已经冷得浑
身发颤,也不肯回房间里去,梦梦只好取了披风给她披上,叹了口气。
这一日,下了霜,等到梦梦过来查看的时候,苏锦若已经靠着门口的柱子睡了过去,眉眼间落满了白霜,唯有两行泪流过的地方还能看到她冻得通红的脸。
房间里,白玉泉看着南宫珏依旧苍白的脸,缓缓叹了口气,起身往门外走去,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几乎是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苏锦若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立刻站起来朝着他踉踉跄跄的跑过去,睫毛上融化的霜变成水滴挂着,她也毫不在意。
“他……”
这一个字在嘴边打转,她不敢问出后面的话,既逃避又充满期盼的看着白玉泉,所有的情绪都坠入害怕之中,如同坠入深海。
“还活着,”白玉泉不忍心直接告诉她最坏的情况,看着她放下心来,这才又缓缓开口,“但是我尽力也只能吊住他一口气,他如今仍是命悬一线,若是哪出伤口稍微一恶化,恐怕他……”
苏锦若怔在了原地,她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了,此刻却又觉得眼眶一紧,两行热泪径自流了出来,甚至都不需要她的允许。
之前为了不打扰里
面的白玉泉,她就算哭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如今没了顾忌,苏锦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抽泣,泪水决堤而下,她转过身去,茫然的望了一眼天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的用尽了全身力气,哭的嗓子都哑了,就像个刚出世的娃娃,不停的哭,不停的哭,直到哭累了,再也哭不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