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依旧在疯狂蔓延。
整个众魔域的魔族此时已经消泯了三分之二。
最先死去的是数不胜数的众魔界底层裔民,这是整个众魔界的基本盘,是相当一部分魔族强者诞生之处,但被淘汰下来,沦为生育机器的裔民们修为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声弱小。
很快,他们的生命便被污染击溃,身躯腐化,灵魂与骨血成为另一种污染诞生的温床,他们在大地上死去,紧接着化作扭曲的怪物,朝着周围一切未被同化的生灵挥舞利爪,张开腥臭的口器。
再然后,是大部分修为达到了界主以上,甚至半步域神的魔族族老,他们之中有些是上个纪元侥幸活下来的遗老,有些是在新纪元走上巅峰的魔君,他们是魔皇的拥簇,是魔族各大支脉的首领,是整个众魔域的中坚。
他们爆发出自身几乎全部的力量,甚至不惜燃烧灵魂,企图靠自己的微薄力量减缓污染蔓延的脚步,给魔族的子命争取多一点逃离的希望。
或许直到被污染淹没,他们都依旧在做着一个魔族复兴的美梦。
再就是那些修为中层,大概在帝境与镇国境之间浮动的强者。
他们比普通的裔民速度更快,力量更强,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族群延续的希望。
但在绝对的灾难面前,没有任何一个魔族拥有活下去的机会。
月光精灵们骑着象征纯洁的天马,银色的战甲上泛动着轻柔的月光。
但此刻,她们在那群挣扎着死在壁垒另一边的魔族眼里,就是真正的恶魔。
月亮并不只有温柔的光亮,还有可能带来夜晚的极寒。
苏槐站在众魔界的入口,眸光平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惨状。
要是单纯懵懂的缪萝在这,相信能很轻易地从这位老师的身上看到自己兄长的影子。
黑化了吗?
如黑。
苏槐从来都是个善良的人,对这个世界抱有极大的善意。
比如当初的药王仙朝,他的行动也只是迅速抹杀了极为少数的祸首,药王仙朝的裔民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睡了一觉就发现仙朝的高层换了一批而已。
但这次不行了。
或者说他的道德有着仅限于人族的标尺。
当一群蚂蚁开始撕咬你的家人,践踏你的农田,破坏你辛苦建起的房子时
你是选择蹲在蚁巢旁慢慢找出罪魁祸首,还是选择直接烧一壶开水让它们一了百了呢?
苏槐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既然你们先破坏规则对我的子民出手,那么在我的战士踏碎你的家园,展开血腥屠戮时便无需再下跪恳求。
轰!!!
众魔域的壁垒突然发出剧烈的响动。
一尊浑身泛着紫黑色雾气,长有六只手臂的魔族从地底跃出,在半空之中悬浮,而后猛地扭腰蓄力,将手中的骨矛扎在世界壁垒之上。
满头白发的青年赤裸着上身,神色癫狂地大笑着,过了许久才低头望向壁垒外的苏槐。
“衍月圣子可敢一战!!!”
苏槐抬起头与那尊身影对视,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真是让人怀念的称谓”
他眯起眼睛,周身弥漫起蓝紫色的雷光。
“也罢,就让我们两,为仙域的那些往事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他并未拒绝司马烛的单挑申请,尽管按他以往的性子,这时候应该嗤笑一句对面的单纯与愚蠢,然后让芙洛徳直接赏他一发月光刃。
再慎重的老六,血管里也一样流淌着温热的血。
他腾身而起,对着芙洛徳点头示意,下一刻司马烛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众魔界中抓了出来,但还没等他多想,就又被丢进了芙洛徳构筑的特殊空间之中。
跑不了,根本跑不了。
司马烛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苏槐,躯体变异后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魅魔女王为他指明的道路压根就没有联通外界。
但在通道的最深处,静静地摆放着一枚略带破损的神格,以及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以及一封带着娟秀字迹的信。
信很短,字里行间都在告诉他前路已断,这枚神格与心脏可以短暂地将他的灵魂与躯体提升到中阶域神的程度,赐予他站着死去的荣耀,而代价只是使用后丧失全部的修为与大部分灵智,变成一个没有修为的傻子。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背叛。
我曾三度遭受背咳咳。
总之,走投无路的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融合神格与心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要能活下来,他就有信心补回自己的灵魂,恢复神智。
别的不说,至少在韧性这一块,司马烛已经点满了。
如果不是苏槐这个搅局者的出现,他应当是李思道命中注定的宿敌之一,如果把世界比喻成一本话本,司马烛身上定然能顶个巨大的反派光环。
毕竟真要算起来,截至目前为止,司马烛在神域混的甚至比李思道还要好,也就比苏槐这个挂逼差那么一点点,可以在仙域来客之中排第二。
人身受到魔物诅咒,干脆就转换了种族,连起源会二号这种生命领域的专家都没见过这种现象。后来更是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