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蓁蓁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只杯口宽、蜡烛长的爆竹,把它塞进宴淑涵的怀中,再摆弄她的双臂,让她紧紧抱住。
宴淑涵面如纸色,努力张口想要大叫,努力控制身体,想要逃跑,哪怕是动动双臂,不要抱紧那只爆竹。
但全都无济于事。
宴淑涵哭了,泪流满面,眼中尽是祈求。
厉蓁蓁抽出爆竹上的引线,扯着引线的这一头,慢慢后退远离。
“殿下莫怕,黄泉路上,你不孤单。估摸着这会儿,厉徐图已经先你一步,等在那了。”
厉蓁蓁掏出火折子,点燃引线之前,又去照了照宴淑涵的脸。
她面容扭曲,双目圆瞪,大张着嘴巴,恐惧让她吓破了胆,吓丢了魂。
引线点燃,迅速燃烧。
宴淑涵的目光随着火苗移动,直至自己手中。
厉蓁蓁本以为宴淑涵会一飞冲天,再随火光一同落下,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宴淑涵太重,只不过飞起一人来高。
但好在她放置爆竹的角度没错,宴淑涵飞身的方向也就没错,最终落入池塘,砸碎了薄薄的冰面,消失沉底。
厉蓁蓁得偿所愿,为自己和孩子报了仇,转身折返。
才走了几步,她便看到了斜对面的醉仙阁。
半年多前,她便是在厉府第一次见到宴芜;
在醉仙阁门前,两人配合,澄清了厉蓁蓁的嫌疑,明确了魏德明与厉高远杀害六公主的罪行。
当时他们初相识,如今物是人非。
想着想着,厉蓁蓁已经走到醉仙阁门前。
门那边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似是在招呼她过去。
宴芜也同她一样,故地重游!
厉蓁蓁快步进入,小心关门,在黑暗中面对一身黑衣的宴芜。
“你还没走。怎么?是想兑现承诺,与我一同守岁?”
宴芜靠在窗边,时刻观察窗外,以防有人前来。
“自然不是。我只想问问,宴淑涵如何了。”
厉蓁蓁走到宴芜面前,又一次扯下他的面巾,直面他的脸。
宴芜还是无声责备,但似乎已经习惯,并没有上一次那么反感。
厉蓁蓁描述了一番宴淑涵的死法。
宴芜听后,惊喜注视了厉蓁蓁片刻:“我们竟然不谋而合!”
“奇怪吗?我们本就相似。所以,厉徐图也被炸死了?”
宴芜鄙夷道:
“厉徐图醉酒去点鞭炮,结果因为腿脚不爽利,雪地路滑,摔在了鞭炮上。
“就在酒窖门前,应该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放心,他们二人的命案,一定会以意外结案。”
厉蓁蓁又一次与宴芜不谋而合,之所以选用爆竹做凶器,就是因为爆竹是官府制作售卖的。
官家制造的东西有问题,才导致皇亲国戚于年夜意外惨死。
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那些购买了官家制造爆竹的百姓一定会大闹着退货。
献帝那么爱面子,又怎么会声张这种有损国之威望的丑事?一定会随便找个别的理由,草草结案。
“陛下果然同厉高远和马昱一样,女儿的性命,在他们这些为人父的眼中,都是可有可无,可随意利用抛弃的工具罢了。”
宴芜默不作声,点头赞同,时刻准备离开。
厉蓁蓁一把拉住宴芜,双手捧着宴芜的脸颊,强行让他直视自己。
“厉大小姐请自重。”宴芜后退半步,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若是真的对我忘情,为何又要在大年夜前来?”
“我为我的孩子复仇,与对你是否忘情无关。大年夜前来复仇是因为要用到爆竹。”
“你瞒着马若晴曾与我有孩子的事,还瞒着她偷偷为我们的孩子复仇。
“你就是这么对她情根深种的?”
“是。我不想让她难过。我们的过去已经是过去,我不想让它影响我与晴儿的未来。”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应该还记得吧,她说过她不愿生孩子。
“那么你可愿意为了她,真的把自己变成半个太监?
“若是愿意,又不忍自己动手。我可以代劳。”
厉蓁蓁目光从宴芜脸上向下游移。
“放肆。”
宴芜面颊泛红,终于挣脱厉蓁蓁的双手,绕过她朝门口的方向走。
厉蓁蓁从背后抱住宴芜,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抚上他的胸膛,来回摩挲。
“更加放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而且最开始,明明是你先对我放肆的。”
宴芜全身僵直,心脏狂跳,下意识按住厉蓁蓁的手,却让她的双手更加紧实地贴在自己胸膛。
厉蓁蓁把头靠在宴芜的背上,倾听他愈加剧烈的心跳。
宴芜也没了动作,怔怔站着,似乎在用力感受和思考。
窗外不远处传来厉府婢女走路和交谈的声音。
宴芜回过神,转身拉着厉蓁蓁躲回窗边,以免他们的影子映在窗上。
厉蓁蓁顺势撞入宴芜怀中。她仰头望着宴芜,似笑非笑道:
“堵住我的嘴,否则我便大叫。你夜晚来厉府私会我的事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