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绑起来。”
“夫人?”月莲莫名其妙,“这费晨儒已经如此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厉蓁蓁用眼神催促崔展。
费晨儒被崔展熟练地五花大绑。
厉蓁蓁一盆水泼过去。
费晨儒转醒后发现自己被绑,连声求饶:
“大人,小人知错了!画像之事,确实因为头部遭重击,记忆错乱……”
厉蓁蓁打断费晨儒:
“真的知错吗?我只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想好了再回答。”
费晨儒一愣,再度高声求饶:
“大人饶命,小人不该劳烦皇城司!”
厉蓁蓁无奈摇头:
“冥顽不灵,既然你非要自寻死路,我便成全你,把你关入诏狱,严刑拷问。”
费晨儒大吼:
“天道不公啊,京兆府和皇城司不思缉捕人牙子,就只会拿我等平民苦主施淫威!”
“这倒是大实话,只不过,你才不是什么平民苦主,你根本就不是费晨儒。”
厉蓁蓁这话一出,其余三人全都震惊。
厉蓁蓁走到书桌前,指着上面凌乱蒙尘的笔墨纸砚:
“费晨儒是个穷书生,一心考取功名,想必是十分爱惜文房四宝的。
“可是你却放任宣纸掉落地上,毛笔随意散落。”
费晨儒辩解:“我受伤,无暇顾及这些!”
厉蓁蓁指着灶台旁的盘碗:
“你能顾及刷洗盘碗,却顾及不到这些?”
费晨儒伸着脖子大叫:
“我是故意的,因为记忆错乱,画不出牙婆样貌,从前读过的书也忘记了大半;
“加之毓琴下落不明,我自暴自弃,不打算再读书考取功名!”
厉蓁蓁弯腰,把用来垫桌脚的砚台拿起来,翻过来看了一眼,笑道:
“这砚台下方刻着一个‘琴’字,定是蒋毓琴赠与费晨儒的礼物。
“你若真的是费晨儒,还惦念着蒋毓琴,又怎么会如此对待她送你的礼物?
“你们在京兆府牢狱中对真正的费晨儒严刑拷打,问了许多有关费晨儒之事;
“却独独没有问及定了终身的男女之间,有无互送礼物。”
“这,我也是故意的!为了寻毓琴,我落得如此地步,一气之下才拿她送的定情物……”
厉蓁蓁把砚台举到他面前:“看清楚,什么字都没有。”
“你……”
厉蓁蓁的怀疑始于她承认自己皇城司的身份时。
原本厉蓁蓁还以为,费晨儒看穿了她女子身份,会猜测她是琉璃的姐妹。
可当她自称皇城司女官后,对方却没有一点怀疑。
“公子,他若是假冒的费晨儒,为何邻居们不曾认出?追债的地头蛇也认不得?”崔展问道。
“还是那位老者的话给了我提示。
“他说半月间,费晨儒被追债地痞打了三次,好好一个白面书生被打成了猪头。
“一月前,费晨儒被人牙子暴打;半月前又去京兆府告状,回来时又挨了一顿打;
“回来半月,若不是一再被打,脸上的伤肯定是会好转的。
“若是好转,邻居们自然会发现此人并不是费晨儒。
“可若是费晨儒惹上了地头蛇,隔三差五来追债;
“一来,邻居们不敢招惹事端,必定不敢登门探望;
“二来,他脸上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邻居们便不会发觉,他根本不是费晨儒。
“也就是说,那两个地头蛇正是被他雇佣来,以催债之名,定期殴打他的。”
崔展仍旧不解:“为了伪装成费晨儒,竟然不惜如此,究竟是为何?”
厉蓁蓁蹲在被绑男子面前:
“是啊,你的主子给你派了这么一个苦差事,你也心甘情愿挨打交差,到底是为何呢?”
男子松了一口气,继续狡辩:“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费晨儒!”
厉蓁蓁丢下手中砚台,任凭它砸在男子脚上。
男子痛得龇牙咧嘴。
厉蓁蓁把砚台捡起来,再一次用力砸向他的脚。
这一下,脚骨断裂。
男子惨叫。
厉蓁蓁满意微笑:
“为何,你自己早已经告知于我们了,还要继续装吗?”
“我哪有!”
“你不惜受皮肉之苦,也要在此假扮费晨儒,日复一日,为的就是等皇城司的人前来。”
男子惊恐,连脚上疼痛都暂时忘记。
“你们严刑拷打费晨儒,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人看过他画的牙婆画像。
“费晨儒受不了酷刑,只能告诉你们,他做了两手准备:
“他画了两张画像,一张由自己带来京兆府;
“另一张交给了皇城司的逻卒,请逻卒上报探事司使。
“你伪装费晨儒在此,就是为了等皇城司的人来,由你亲口告知,画像无效。”
月莲顿悟:“难道京兆府不但不想抓到这个牙婆,甚至还想要保护这个牙婆?”
崔展皱眉道:“为了保护一个牙婆,竟不惜如此?莫非这牙婆与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