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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沈阿四跑了(1 / 2)

裴淮止带着人离开,裴舟白缓缓的收回了冰冷的视线。

看不见的角落,他的指节泛白,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点心。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什么,慌忙拿心,这是他特意让蛊森去买的,是那夜林挽朝分给他的那个样式。

裴舟白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无措,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却发现已经碎成狼藉,他又下意识的想要归拢,可刚碰到就碎的更加零散。

几缕碎发垂下,遮住了他颤抖的眼睫,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像是裴淮止所说,迟了,他连喜欢她,都迟一步。

——

扬州,郊外,乱葬岗。

一望无际的坟包土坑,却没有一块墓碑,只有深深浅浅的野草,仿佛从尸体身上长出,枯黄却又繁茂,冲天的恶臭让人止不住反胃。

范小余急急忙忙的赶来,看见是裴淮止,先躬身行礼。

裴淮止手指轻轻抵着鼻尖,指了指地上一具新鲜的尸体,哑声道:“认认。”

范小余恭敬应是,抽出剑挑开盖在尸体上的草席,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止不住皱起眉来。

尸体是个老妇侧躺着,花白的头发,脸上都是斑驳的脂粉,浑身上下赤裸,后背上一片深可见骨的伤口,喉管也被划开。

一股血腥的味道传来,范小余觉得恶心,又熟悉。

“和画像上一般无二,的确是五老娘。”

卫荆从前跟着海草学过些许仵作之术,他捏着鼻子查看尸体的喉管,然后说:“这喉咙,是死后才被隔开的,像是为了放血。”

“放血?”范小余觉得不解,低头思虑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惶恐的瞪大双眼。

这熟悉的味道是……

他突然转身,跪倒在地上剧烈的呕吐了起来,整个人痛苦的颤抖着,仿佛要将苦胆吐出来。

卫荆皱眉惊叹:“哇,这位兄台,不至于吧?”

范小余跪着,一边吐一边摆手,好半天才停了下来,身后的手下扶他起来,只见他的面容已是惨白,双唇发青。

“这……她的血,我知道是谁放的……沈阿四这个混蛋,给老子喂人血……呕!”

还没说完,范小余就又推开旁人吐了起来。

裴淮止微微眯眼,问:“喂人血?”

范小余强迫自己忍住恶心,哑着嗓子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裴淮止。

听着听着,到最后,卫荆都险些吐出来。

他感慨着摇头道:“低估了,果然挺让人恶心的。”

——

消息传回去的时候林挽朝刚醒,她得知五老娘已经丧命时并不吃惊,乃是意料之内。

林挽朝当即往沈阿四家中赶,出门时却碰上了云昌的泽渠。

她身着官服,泽渠眼里闪过几分新奇,“林少卿。”

“下官拜见泽渠王子。”她目光冷冷,不想与这有病的兄妹多做纠缠,侧身就要离开。

可忽然,泽渠又开口道:“林少卿对于在江南见到我一事不好奇?”

“太子殿下都能应允,我一介臣子有何好奇?王子,下官还有要事,不便多留,告辞。”

她离头也不回的离了府邸,十一正好牵来马,两个人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泽渠兴冲冲的挑了挑眉,急忙唤来仆役,也牵来马儿,跟了上去。

——

裴淮止赶到沈阿四家中的时候,他家已经没人了,但驴车还在。

范小余先跳了进去,院子里的死鹿躺在原来的位置,他想过去探个究竟。

上前一看,才看清这哪是什么野鹿,不过是一张鹿皮,里面空空如也,正好能藏进去一个人,这会子浸满了血。

是五老娘的血。

一想到刚刚喝的是人血,范小余就止不住的恶心,又想吐。

“等会儿再吐。”裴淮止抱着胳膊,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吩咐道:“带人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搜查干净。”

“……是!”

林挽朝跳下马,从外面进来,看见地上诡异的死鹿,还有院子外面被血染红的驴车,随即皱起了眉,大抵猜到了什么。

“如何了?”

裴淮止听到声音回头,合上扇子,指了指屋子里面,声音不疾不徐道:“人跑了,现在搜着呢——这才估摸着一个时辰,你休息好了?”

林挽朝一顿,心虚的笑了笑,秀丽的面容透出虚弱,说道:“案子解了,回京都时慢慢睡。”

不一会儿,范小余等人带着一堆东西从里面出来,一套红色嫁衣,还有,一幅画。

展开那幅画,上面是一个绿色衣裙的年轻女子的面容,顾盼生姿。

范小余挠了挠脑袋,他不认识这女人,可直到他看见画像中那女子眼下的一颗红痣后,当即反应过来。

“这红痣……这就是华月楼失踪的青妹,老鸨说她眼下就有一颗红痣!”

青妹……

林挽朝想到什么,急忙对卫荆和策离道:“你们现在去五老娘的家中,青妹的骨灰还在那儿,沈阿四一定会去拿。”

泽渠不知何时到的,他是第一次见到林挽朝查案,见她雷厉风行,又心思飞速,不由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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