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几天前。
衢州知府衙门
知府宋国英死了,现在最高长官便是同知大人了,但他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倒不是怀念宋国英,也不是为处理他留下烂摊子的发愁,而是不知道拿这个一吊侠怎么办。
抓,自然是不敢的,也抓不到,但好歹也要做做样子,否则真的没法交代。
最后便草拟了一张悬赏告示,也不敢擅自做主,亲自去找闽浙总督过目。
通缉,
赵大力,绰号一吊侠,喜用化名赵凡天。
素来目无法纪,怙恶不悛
今在衢州,杀知府宋国英,杀盐商王氏父子,及以下百余人,罪大恶极,实属不赦。
凡有人揭发或送交官府者,赏银三千两,如有知情不报,藏匿者一并治罪。
……
闽浙总督府
这两天,李兆麟不要太得意,他带着手下士卒在王家大院刨了一天一夜,最后连王家那个池塘的水都放干了。
真正做到了一砖一瓦,都不放过,累的够呛。
但收获是惊人的,在王家共计找到藏银一千三百四十万两,除去两百多万两银票,其余都是真金白银。
那都是王家人几代的积累,甚至其中还有元代马蹄银,估计连王氏父子自己都不知道,老祖宗到底藏了多少银子。
一千多万两银子,按当时的重量,折合下来差不多快七十万斤重了。
即使里面有不少金子,但毕竟和银子比起来,就少之又少了。
这可是真正的金山银山啊!
李兆麟搞了二十多辆大车,拉了三十多趟,累死了七八匹马,才将这些银子运到军营。
因为钱太多了,为防生变,除去自己截留的三百余万两。
他连夜将剩余金银全部装船,计划亲自将那些银子押运至北京。
因为路途遥远,要走两个多月,还特意派快马星夜兼程,提前密报宫里,让人在半路接应。
至于在王家搞到的古玩字画,金石玉器,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李兆麟能做到闽浙总督,自然不傻,知道财去人安乐的道理。
挑了些好的自己留下,剩余全部拉回京城,孝敬宫里的太后嫔妃,以及一众京城高官,人人有份,让大家都下水。
到时,就是那些盐商闹起来,也翻腾不起什么风浪。
反正王家父子都死了,死无对证,打起官司,也是一笔糊涂账。
……
李兆麟正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连从王家抢来的那个姨太太都没时间搭理。
衢州同知上门求见,本想拒之门外,还是幕僚提醒,怕与王家一案有关,才抽出时间见了一面。
看过衢州同知草拟的悬赏告示,李兆麟勃然大怒,一把将那告示撕碎,扔在他脸上,骂道:
“你这狗东西是想死吗?”
“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同知吓得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下官实在不知哪里写错,还请大人明示!”
一旁的幕僚走上前,将那张撕碎的告示捡起来,笑着说:
“大人不必生气,这衢州同知也是不知其中细节,才会写下这荒唐的告示,我重新写一张便是。”
说完,取过笔墨,在桌上的一张白纸上洋洋洒洒写出一篇告示。
通缉,
赵大力,号一吊侠。
素来目无法纪,怙恶不悛
今在衢州,杀知府宋国英,杀盐商王氏父子,及以下百余人,
且该犯将王家洗劫一空,劫得千万巨资,珍玩字画无数,杀人越货,罪大恶极,实属不赦,全城通缉。
凡有人揭发或送交官府者,赏钱一吊。
……
幕僚仅仅将衢州同知的通缉令稍加修改,意义便大不相同。
都知道王家世代把持衢州盐业,号称王千万,在一众盐商中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将来盐商肯定会问及王家的钱财去向,如今便有了合理解释,都是一吊侠干的。
悬赏定到一吊钱,便是告诉外界,一吊侠不能抓。
同知看着那张新拟的悬赏告示,有点懵逼,小心问道:
“先生,这里面有些纰漏啊。”
“若是将来有人问及,那个一吊侠是如何将千万巨资拿走的,下官该如何解释?”
李兆麟一巴掌将同知头上的顶戴花翎打落,骂道:
“蠢材!”
“赵大力,力气不大怎么能叫这名字?”
同知吓得忙又是一顿磕头,
“下官愚钝,竟忘记他这名字了,但……”
幕僚知道同知想的是什么,估计他是生怕卷进这千万巨资的风波里。
摇了摇扇子,对那个同知道:
“同知大人勿需担心,谁敢提及此事,你就让他们自己去北京问上面那些人。”
说着,还用扇子指了指天。
能在官场混到五品大员,同知自然不傻,他方才装傻充愣,无非要的就是这个解释罢了。
忙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