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爷子见方管家反水,顿时急了,忙站起身,指着方管家斥道:
“方云,你疯了?”
“赵大侠,千万不要信这悖主逆仆的胡言乱语啊!”
赵凡天一皱眉,他正要看狗咬狗的好戏,可不想被坏了兴致。
一巴掌甩在老东西的脸上。
“聒噪!”
方管家本来被斥骂,还有些犹豫,却见自家老爷被一耳光抽的坐在椅子上懵圈,登时来了精神。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看来是早有准备。
“本朝顺治三年,王家父子为抢夺四川盐矿,勾结绿林匪类,一夜之间杀尽胡家庄六十七户人家,共计三百九十五口。”
“顺治七年,王继祖因看中了李秀才的娘子,派人趁夜,抢走秀才娘子,杀李秀才全家一十五口,后纵火焚屋。”
“顺治八年,为抢夺刘大牛的盐田,买通当地知县,谎称刘大牛通匪,将其抓进大牢,乘机霸占刘家盐田三十亩。”
“……”
听着一桩桩,一件件的血案,赵凡天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会在王家看到这许多头顶煞气之人,原来都是王家雇佣的绿林强人。
这些人明为王家仆役,实则都是些杀人越货的强盗,专替王家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化成敢和自己叫号的底气,想必就来自于此吧。
管家念得正起劲,赵凡天出声打断道:“够了,方管家,你说的是否属实?”
方管家一拍胸脯,指天发誓。
“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情愿受天罚!”
“赵大侠,我早就看不惯这对父子了,故此才偷偷记录下他们得罪状,等的就是这一天哩。”
王老爷子急了,捂着脸说道:“赵大侠,你听我解释……”
赵凡天懒得听这厮说话,抽出睚眦,一刀甩出。
刀光一闪,王继祖连同身下那把价值不菲的椅子被分成两半,鲜血喷涌,溅了身边丫鬟一身。
两条腿的椅子怎么站得住?
两片尸体合着椅子“咕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那些本就噤若寒蝉的婢女已然彻底崩溃,大声哭喊起来,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手里的家什也不要了。
赵凡天也不理会这些女子,走上前,捡起地上的点心盒子,递给方管家。
“把这个点心盒子拿好、还有那个食盒,敢偷吃一块,我砍了你的脑袋!”
方管家彻底不会了,捧着点心盒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不敢,不敢,小的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了。”
“我今后改吃素,这辈子都见不得脑花和猪大肠了!”
将斗笠重新戴在头上,他对管家说道:“带我去找王化成。”
方管家忙道:“王化成那狗贼不在府里,一早就去知府衙门了。”
“哦,正好一并解决此事,前面带路!”
方管家不敢怠慢,一手拎着一只木盒,摇摇晃晃的走出宜雨轩。
谁知,刚走到抱山楼,离得老远,便看到百十名健仆站在门前。
这些人手上都拿着各式兵刃,二楼还有十几人拿着弓弩瞄着这边。
方管家停住脚步,对身后的赵凡天说道:“赵大侠,这些人都是王家重金请来的打手,要不要我上去劝说一下?”
赵凡天抬头看去,只见这些人头顶煞气直冲九霄,显然都是些积年的盗匪,跟着王家也没少做缺德事。
便对方管家说道:“不必了,这些鸡零狗碎凑在一起,正好省的我去把他们掏出来。”
“你找个假山藏起来,我把这些杂碎解决了,你再出来。”
方管家应了一声,转头就奔着一座假山跑去,却听到身后传来那位一吊侠的声音。
“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走,跑到天边我也能把你抓回来,不信你可以试试!”
方管家一哆嗦,忙回道:“不敢,不敢!”,登时打消了借机逃走的念头。
赵凡天也没取出铁棍,只是单手拖着睚眦,缓步向抱山楼走去,刀尖在石子路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人的名,树的影。
抱山楼前那些人看着那人向这边走来,也不由得发出一阵躁动。
这时,后方有人呵斥一声,“慌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众人分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高大,手里提着一条长枪,对赵凡天喊道:
“一吊侠,我们可不是九山王手下那些废物,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
“劝你束手就擒,还能免些皮肉之苦,省的动起手来,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赵凡天停下脚步,戏谑的说道:“是不是废物,你说了不算,能活下来再吹牛逼吧。”
说罢,身体一弓,如猎豹一般直向抱山楼冲来。
看着赵凡天似离弦之箭,向己方冲过来,那汉子脸色骤变,忙对楼上大喊,“放箭,快放箭!”
赵凡天经历过战阵,不用抬头,听到弓弦响,身体突然向左侧一转,猛然向左疾跑两步,旋即划了个弧线,又向前猛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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