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天一皱眉,伸手将小狐狸从肩膀上抓下来,摁在桌上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东庙西密藏,北狐南五通,你出场算什么,北狐南侵?”
“回头传出去,我们这场轰轰烈烈的铲除五通盛事,搞成了帮北狐抢山头,南方那些老百姓不得生撕了我。”
小狐狸自然不服气,吱吱叫着,还用尾巴指着商三官。
小猫头鹰尽职的翻译,“我们家小狐大人说了,赵大爷你偏心自己的徒弟,三官也是鬼魂,为什么你不说她?”
赵凡天简直无语了,
“三官有八大王给她的手链,能够遮挡鬼气,茅山道士都认不出来,自然没有问题。
你连化形都做不到,更别提遮掩气息了,上去就成插旗抢地盘了!”
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
“到比试那天,为了避免误会,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等我们,千万不许自己跑过去,那里有茅山派的人,要是把你认出来就麻烦了。”
“三官你也是,第一场速战速决,不要耽误时间,打完不许逗留,找机会钻进睚眦里,省的落人口实。”
商三官自然满口答应,临了还拿眼睛扫了一下小狐狸,示威的意思不要太明显,身子一扭,便没了踪影。
这下小狐狸可炸毛了,重新跳回赵凡天肩头,吱吱叫着,示意商三官挑衅自己,非要和三官先比试一场才肯罢休。
搞得赵凡天实在不堪其扰,直到给了这发疯的狐狸两个爆栗,才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忘川看的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憋得直咳嗽,不过也是有些羡慕,守天师兄这生活一点都不乏味,倒是蛮热闹的。
到了比试这一日,赵凡天天色未亮便带人去了巡抚衙门,汤斌却早已没了踪影,倒是他的家仆等在那里。
那仆人便是上次请赵凡天那人,自然认得他,一见便上前行礼,
“守天道长,昨日上方山附近聚集数万信徒,我们家老爷怕出事情,昨夜就带人上山了,让我留在这里接您上去。”
赵凡天听了不禁咋舌,他之前就听说五通在江南势大,没想到短短两日便能聚集这么多信众。
忘川也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不必吃惊,我在这里还听说过一个笑话,说江南当地的城隍都被五通挤兑的没了香火,最后跑去冒充五通,结果被人识破。
那城隍最后感叹,大江南北上下三千里之地,就属五通香火最盛,你就是玉皇大帝,这些个升斗小民还未必肯赏你一炷香呢!”
就在赵凡天和忘川在这里感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正神那里无非求个身体健康、出入平安、父慈子孝。
五通那里却能求邪财,求害人,求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因此才会有这么多人明知这是条不归路,但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却依然趋之若鹜的原因。”
赵凡天回头看去,原来正是龙虎山的张真人,他身旁还站着两位道人。
他忙上前稽手道:“张真人来的够早啊,不知这二位是?”
张真人也回了礼,指着一个道士,介绍道:“这位是我龙虎山的玄青子,也是此次要上擂台的人,不但精通道法,更是擅长武技,专为对付五通神使。”
不待张真人介绍,另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道人上前见礼道:“守天师兄,在下赤虚,是代表茅山参加此次比试的。”
忘川也急忙和这二位见礼,报上自家身份,都是传承久远的名门正派,自然少不得彼此商业互吹。
见这几位越吹越来劲,大有当场结拜之意,赵凡天急忙咳嗽一声,
“几位虽是一见如故,但正事要紧,我们还是赶紧去上方山吧,那里听说已经聚集了好几万人,拖得久了,生出变故就不好了。”
见这几位还意犹未尽,那位汤斌的家仆让人牵马上来,说道:“守天道长说的是,有话到了上方山再说吧,正事要紧。”
上方山在城西三四十里,巡抚衙门早已准备好快马,几人上马,一路西行。
一路之上,重重关卡,还好有汤斌的仆人在前开路,几人终于在日头东升时赶到了上方山脚下。
到了这里,几人已是没办法再骑马了,山下早已被听到消息来的香客围拢的水泄不通,若不是有提前安排的数千官兵维持秩序,这里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张一臣不禁叹道:“苏州府城西四十里有楞必伽山,俗名上方山,为五通所踞,几数百年。
远近之人奔走如鹜,牲牢酒醴之飨,歌舞笙簧之声,昼夜喧阗,男女杂遝,经年无时间歇,岁费金钱何止数十百万。”
他指着上方山说道:“谚谓其山曰“肉山”,其下石湖曰“酒海”,这就是肉山了,看这些香客,可知今人逐利之心。”
赵凡天一拉张真人,“别在这里感叹了,你没看到周围百姓看我们几个的眼神?”
“再在这里停留一会儿,明年你坟头草都几尺高了,快上去吧!”
张一臣向四周一扫,果然见那些香客对他们怒目而视,大有替五通神打死他们几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