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头和王生自此便开始瞒着族人私下交往,但鸦头心里清楚,她的母亲和族人们绝对不会同意让他们在一起的。
于是趁着母亲外出的时候,鸦头偷偷摸摸地从倚翠楼的侧门溜了出去,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王生汇合。
为了能够逃离族人的势力范围,鸦头冒着风险施展了法术,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疾行符,贴在了他们所骑乘的毛驴身上。
靠着这张符咒的帮助,一夜的时间,他们竟然逃了三百多里!
王生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当他终于从毛驴背上下来时,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瘫倒在地上。
毕竟王生只是个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法术,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难以理解。
鸦头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王文会作何反应,但如果他真的害怕自己,她就要失去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了。
她想赌一把,赌王文对她的真心,赌这份感情是否值得她冒险。
她坦然的告诉他,自己是只狐妖,如果他后悔,现在就可以转身离去。
但令她意外的是,王文不但没有嫌弃害怕她,反而担心自己太穷,她跟他在一起会吃苦,终有一天会被鸦头抛弃。
鸦头笑了,她没有想到王文会是这样的反应,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如此勇敢,如此纯粹。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王文不但真心爱她,还跟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笨笨的样子。
她可是狐妖,怎么可能会受穷呢?
王文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吃软饭就好了,只要他不变心,她可以养这个笨蛋一辈子。
她和王文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时间,这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一年。
再没有人对她打骂责罚,也没有人再逼她去见那些色迷迷的臭男人,只有那个人对她无限度的宠溺,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
鸦头沉浸在这份前所未有的幸福中,她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真的可以抛开修行,陪着王文一起,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度过余生?
然而,幸福总是太短暂,鸦头和王文的平静生活很快被打破,她的母亲终于找到了她们。
母亲的出现,让鸦头心碎,她无力反抗,只能被带回了倚翠楼。
王文为了她,卖掉了家产,踏上了寻找鸦头的路途,他想要为她赎身。
但鸦头的母亲却为了躲避王文的纠缠,将倚翠楼搬到了胶东城。
到了胶东不久,鸦头就生下了她与王文的孩子,那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
狠心的母亲为了断绝她的念想,竟让人将孩子送去了育婴堂。
鸦头拼死阻止,却没能改变母亲的主意,只好在孩子胸口刺下“山东王文之子”这六个字,希望将来如果脱身,能有找回孩子的一天。
今天鸦头被母亲逼着出来见客,她心中满是不情愿,只想应付一下了事。
然而,命运似乎有意捉弄她,她竟然在见到了青丘族的贵人,狐族也是有等级划分的,青丘族就是狐族的王者,身份高贵。
然而,她们这个族群在狐族社会中备受轻视和鄙夷,其地位远不及青丘的狐族。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其他狐族通常以自我修炼为重,将采补之术视为辅助手段,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而她们这一脉却完全颠倒过来,将采补视作主要提升修为的手段,对自身修炼毫不重视,纯粹是投机取巧之道,难以成就真正的大道。
因此,她们族内几乎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高手。
在这样的背景下,青丘族直系族人随口一言,都能决定到她们族人的生死,赐予她自由,自然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鸦头深知眼前这只赤狐在青丘族中的地位,只要赤狐稍作表示,仅凭它的一句话,就能赐予她梦寐以求的自由。
在这般紧急情况下,鸦头已然顾不得双方身份悬殊,冒着险向这位贵人求助。
而这便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鸦头讲述完毕后,目光随即落定在那静卧于长桌上的赤狐身上。
小狐狸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鸦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伤感。
他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这小妮子胆子确实不小,不是说你逾矩向我求助,而是说你竟然敢当面向王文承认自己是狐妖,难道你就真的不怕他弃你而去吗?”
鸦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羞怯,她低下了头,轻轻地咬着嘴唇,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小狐狸,低声说道:“我......我相信他不会。”。
小狐狸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逼问道:“如果他被你吓走,你会后悔吗?”。
鸦头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赤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脸上顿时露出慌张的神色。
“我,我怕他会被吓走,也怕他因此而厌弃我。”,鸦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深吸一口气,鸦头声音慢慢变得不再颤抖。
眼神坚定地望向赤狐,沉声说道:“如果他真的走了,我也没有办法,但也不会后悔!“。
”既然下定决心和那人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