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负责看行李的小狐狸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白马绕圈,突然看到一个人从天而降,飘然落在马前,不是别人,正是逃出生天的赵凡天,感动的它都要哭出来了。
赵凡天根本没有时间安慰委屈的狐狸,他抓住缰绳,翻身上马,揪起小狐狸塞进自己怀里。
在马上坐稳后,赵凡天用力一拍马的后臀,那白马吃痛,一声长嘶,便窜出了小巷,直奔城门飞驰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赵凡天已经看到了城门,这池州城的东门,只见城门早已关闭,还用一根粗大的木桩,闩住了两扇大门,也阻断了他逃生的道路。
不过还算幸运,此刻门口只有四个士兵把守,看来城里的追兵还没有回来,来不及派出重兵把守这里。
赵凡天从腰间抽出睚眦宝刀,大声对着守门的士兵大声喊道:“挡我者死,都给我滚开!”。
守城的士卒本非精锐,只不过是混军饷的混子,敲诈过往商旅还行,哪里敢和这等亡命之徒对阵。
看着白马冲过来,他们也只是举着手里的刀枪做做样子罢了,哪敢真的上前,嘴里虽然高声喊着“贼人下马”,身体却诚实的闪到一边,让出老大一条通道。
赵凡天见这几人识趣,也没有伤害他们,纵马飞驰而过,直奔城门而来,待离得近了,一紧手里马缰,胯下白马果然神俊,立时刹住了脚步。
赵凡天也不耽搁,飞身从马上跳起,双手高举宝刀,一刀正劈在那木桩上,只一刀,竟将木桩从中间辟为两截。
此时赵凡天已经落在地上,他将气力灌注在右腿上,抬脚就踹向城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平日里需要几人合力才可推开的城门,竟被这一脚踹的门户大开。
赵凡天不敢耽误,回身上马,一抖缰绳,白马会意,扬蹄从城门洞飞驰而出,带着他逃离樊笼。
出了池州城,赵凡天纵马狂奔,在官道上狂奔了二十几里,远远望见前方有一片山岭,他不敢继续在官道上逃命,一转马头,奔着那片山川就钻了进去。
赵凡天逃出生天,算是有惊无险,但他惹出的麻烦却是不小,在当地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光天化日之下,匪人公然冲击朝廷县衙,杀死七品县令,杀死县令以下共计三十九人,杀死御史亲属一人,简直与谋反无异,按罪当受千刀万剐之刑。
更为恶劣的是,他在县衙前撒落大量金银,激起民变,导致县衙被数千民众几乎拆掉,甚至连县衙地面都被掘地三尺,县衙里的财物被乱民哄抢一空,直到官兵赶来,才控制住了局面。
这还不算完,在官兵结束县衙混乱后,根据现场抓获的百姓的供述,又从县衙房顶取下木盒,这才发现,原来里面的书信账簿,才是真正的大炸弹。
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为官数载,竟然积聚财物多达上百万两之巨,还有大量房屋田产尚未计入在内,真正是刮地皮的高手,创下了康熙初年,地方官贪墨的新纪录。
待检查了书信,里面的内容更加令人咋舌,小小的池州县令,竟然与京中大员多有交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要命的是,这家伙居然与云南的平西王有勾结,书信内容多有对朝廷的不敬之词,并且还记录了,他曾经赠送给平西王二十万白银,充作军费的事情。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是谋逆了,天下谁人不知,三番早有谋反之意,只是等待时机罢了,如今竟然有人投入二十万两白银,资助三番作乱,这真的是坟头蹦迪,不知死活了。
这群士兵的最高长官,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看了这些要命的东西,差点被当场吓尿。
事关重大,因为不知道这池州县令是否有同党,因为害怕自己被灭口,故此,这游击将军不敢把这些东西交给上级,更不敢藏匿不报。
这人也够聪明,干脆自己只带了两个亲兵星夜兼程,把木盒直接呈交至将提督府。
至此,此事已经演变为一场席卷全省的大案,不久之后,朝廷降旨,以查办贪腐的名义整顿全省吏治。
全省自巡抚以下官员,几乎被全部被裁撤,多达二百多官员掉了脑袋,家产被抄没一空。
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御史一家自然不能幸免,御史被判腰斩,全族被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罪魁祸首池州县令虽然已死,但仍然被判五马分尸,弃尸荒野,另外被判诛三族。
原来池州城被县令迫害的世家大族,在此次事件后,也返还其原有家产,而被诬陷入狱的人,均予以平反昭雪。
那武承休被田七郎趁乱从县衙里救出,本来已经准备弃家逃亡,和田七郎一起去关外避难,也因此得以洗刷冤屈,重返故里。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武承休和田七郎二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最了解真相的田七郎,更是被这一系列变故彻底搞懵。
他和武承休讨论了几天,也没有搞明白,这位赵大侠是怎么操作的,不仅以一己之力,血洗全省官场。
还能做到不留后患,把远在京师的始作俑者,御史全族都给端掉的,最后两个人只有佩服赵大侠有勇有谋,真正是一代奇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