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她唤了孟承烨一声,心里对他却满是愧疚。
见着自己的亲人都还好好活着,孟裳霓头一次这么感谢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妹妹。”孟承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把人接进了府。
孟府很大,打眼看去并不金碧辉煌,却很宽阔,庭院里山石嶙峋,水声潺潺,墨绿色的松柏挺拔,金红色的桂花开的正艳。
穿过一片弯曲的长廊,便到了东苑 。
“你虽然出嫁了,但闺房一直留着,下人们每天都会打扫,今儿回来的突然,却也是能住的,一切如前。”孟承烨道,“六年初回,还是你自己的院子住着习惯。”
说是闺房,却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小院,门厅、正厅、后厅,外加两处厢房,不大却精致。
孟裳霓爱种花,这东苑便种满了她喜欢的花草,六年了,这些花草却长得更加茂盛,可见都是精心打理着的。
“可怜咱们少夫人,嫁进楚伯府,住的地儿还抵不上娘家闺房一半。”一直默默跟在孟裳霓身边的金钗,见此是忍不住了。
少夫人出嫁前,最是爱侍弄花草,这东苑随便一棵花一株草,少说也要十两银子,自打嫁进楚伯府,花不许养了,草不许弄了,人家说少夫人这点子爱好,是不务正业浪费钱财呢。
笑话,又没花他们的钱!
现在仔细想来,连金钗都觉得楚伯府不做人!呸!亏得她也瞎了眼,觉得世子待少夫人好呢。
老太君听此,顿时眉头都拧了起来,她拉着孟裳霓进了正厅,严肃的神情里又是止不住的心疼,小心问道,“我的心肝呐,可是在那伯府受了气?”
没等孟裳霓回答,老太君又抓紧了她的手道,“咱们孟家虽不是权贵之家,可你也是我手心里的宝贝明珠,绝容不得他们欺负了去!咱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敢欺负我们霓丫头,老身我就是用银子砸,也要砸下他们二两肉来!”
孟承烨亦是满脸严肃,“阿霓,大哥也在。”
一时间,孟裳霓整颗心都暖暖的,她的眼角泛着红,拉着老太君坐下来。
下人们奉上茶果点心来,便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孟裳霓一个眼神,金钗也跟着出去了,顺带把门关的紧紧的。
孟裳霓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神色认真起来,“祖母,大哥,那楚伯府的确是个吃人的狼窝。”
她一句话,孟承烨和老太君齐齐变了脸色。
孟裳霓也不瞒着,挑着重点把楚阳和潘氏干的那些龌龊事告诉了他们,包括那两小孽种的身份。
两人听得满脸震惊,饶是向来沉着的孟承烨,此刻也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楚阳那个畜生!他怎么敢!怎敢这么对你!”
桌上的茶碗都被震翻了,他心里潋着怒火,眼里尽是心疼。
阿霓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
“孽障,孽障啊!”老太君挽着孟裳霓,另一只手拐棍一杵,霸气道,“霓丫头,祖母这就做主,叫你离了那楚伯府,我孟家的姑娘,自己养!”
孟裳霓却摇摇头,顺了顺老太君的心口,“祖母别气,这些烂糟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还没有证据,轻易是离不开楚伯府的。”
“再者,他们纵然舍得我这块肥肉,也必会扒掉我三层皮,到时还得落得个被休弃的下场,那样还会令我孟家子女蒙羞。”
在大虞,被夫家休掉的女子便是笑柄,甚至会牵连家族子女,影响日后婚嫁。
“我们不看重这些。”老太君摆摆手,“霓丫头,祖母要的是你幸福,管他外头说什么,你只当听不见便是。”
孟承烨心疼道,“我家阿霓国色风华,离了那些畜生只会海阔天空,逍遥自在。”
孟裳霓被深深感动着,脑子却越发理智,“真正的逍遥自在,都是在钱权之上的。”
何况所受的苦难,怎能轻易了之?
老太君和孟承烨对视一眼,他们犯难了。
“钱,我们孟家有的是,可是权……”
自打大虞建国以来,太祖皇帝便定下铁律,不许商人从政,商人子女甚至连科考都不能参加,士农工商,便是商人最下等,即便有钱也是被瞧不起的。
孟家要跟权利沾边,最大的出路便是与权贵之家缔结姻亲。这便是为何楚伯府那么凋零,孟家却还是同意孟裳霓嫁进去的原因。
孟家有钱,楚家有权,钱权结合,才是真真厉害的。
可孟裳霓在楚伯府过得不好,这门亲事要来又有何用呢?
孟裳霓眸光清明,“没权,便要夺,楚伯府,正是路子。”
说罢,她看向老太君和孟承烨,郑重道,“祖母,大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守不住的财富,是致命的。”
“或许你们不信,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多年以后,我们孟家被这些畜生抢走所有钱财,落得九族尽灭的下场……”
孟裳霓说到这儿的时候,老太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在瞬间袭上心头,好似孟裳霓说的不是梦,而是在以后会真实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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