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一家人早早回到老宅，周棉去灶房将炸好的丸子和小酥肉，以及熏好的野猪肉交给大嫂何淑芬，然后把大伯母赶出厨房，帮着烧火。
妯娌俩一边聊天一边做饭，速度倒也快。
一个小时后，马春霞来到厨房。
她完全没帮忙，一边搭几句话，一边偷吃做好的肉菜。
何淑芬有些受不了，“二弟妹，你又不是孩子，在厨房偷吃算怎么回事？”
马春霞摸摸肚子，得意地看着她们，“大嫂有所不知，我呀怕是又有喜了。我偷吃，那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嘴馋！”
何淑芬打量她许久，“有喜？你这样可不像！”
“月份还小呢！”马春霞笑笑，“唉，我又不是第一次当妈，怀没怀能不知道？”
说着，她又想偷吃腊肉腊肠，却被周棉出言制止，“二嫂，厨房灰大，待会而呛着小侄子可就不好了！”
“不会不会。”马春霞脸皮厚，筷子还要往肉里伸，周棉立马打开。
“三弟妹！”马春霞笑容敛起，“你什么意思？”
周棉直直看着她，“二嫂如果希望以后的小侄子受影响，在娘胎里就学会偷鸡摸狗，那你就继续。”
“哪，哪那么严重。我就是饿的……”马春霞狡辩。
“成，那我去找二伯母。问问她是不是苛待你了！”周棉说着，作势要出门。
马春霞赶紧拦着，“别别别，我这就出去。”
等她离开，何淑芬突然轻叹一声，“二弟妹可真是好福气，家宝才五岁，就又要有孩子了！”
周棉经过现代社会的熏陶，自然不认为孩子多就是好，但何淑芬，很明显就是这么认为的。
“大嫂也不用着急，你和大哥还年轻，后面肯定还会有孩子！”
何淑芬情绪低落，“我生圆圆时受了伤，医生说怕是很难再怀孩子。”
难怪马春霞敢处处压何淑芬一头，原来是因为知道她这辈子可能都没儿子。
周棉理解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儿子的看重，别的不说，要是顾城南没有堂兄弟，她独自在村子里就很可能被人欺负了去。
怀不上总归跟身体不好有关，灵泉水常喝就有养身体的作用。
何淑芬人不错，对她也很好，周棉愿意帮她。
“大嫂，很可能没有又不是一定没有。你要放宽心，多补身体。这样吧，孩子们眼见着身体越来越好，多亏我家每天早上都喝豆浆。要不你来跟着我们一起吃早饭？”
“那怎么好意思？”何淑芬连连摆手。
“反正我们家人也要吃早饭。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让大哥再给我打几个中药柜。”
何淑芬也有些心动，孟向晚跟孟向野两个孩子，之前头发枯黄，整个人又瘦又小，才跟着周棉过了小半年，这眼瞅着头发也黑了，人也白胖了。
整个南河村，就没有比他俩养得更好的小娃。
如果她身体好了，是不是就能怀上孩子？
“那我就每天早上过来？”
“欢迎欢迎！”
……
顾家一大家子人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个个吃得肚子溜圆。
饭后，几个孙辈男人去洗碗。
跟村里其他人家不同，顾家不分男女，都得做家务。
听说这是顾老太太定下的规矩，她年轻时比老太爷挣得多，见识得也多，对儿子女儿尽量一碗水端平。媳妇进门后，这规矩又惠及到了她们。
周棉很喜欢听小老太缺着几颗牙说她年轻时候的趣事，但偏偏有些人却愣是要打断，想要让大家都注意到她。
“婆婆，我腰疼。”马春霞一边扶着肚子，一边揉腰。
顾老太太看向柳金兰，“老二媳妇，你给拿个垫子。”
“哎呀不用不用！我站站就成。”马春霞缓缓站起来，又骄傲地挺了挺肚子，“婆婆，昨天家宝说我肚子里肯定是个弟弟！”
听到家里又要添丁，顾老太太也挺高兴，“那可太好了！以后家宝也算是有兄弟可以互相依靠。”
“婆婆，怀孩子都要补身体。我刚听到三弟妹说喝豆浆对身体好，还让大嫂跟他们一起吃早饭，养身子。我也想给您曾孙子补补。”
周棉差点想翻白眼，尼玛竟然想来她家吃白饭！
她一个人倒也吃不了多少，但一个孕妇，万一以后孩子有问题，赖上她可怎么办？
更何况马春霞这种人，她今儿个一答应，明天就能拖着二房全部人来蹭饭！
她绝对不能给她机会。
何淑芬一脸愧疚地看着周棉，随后又看向马春霞，“二弟妹，我们这是说着玩呢！我怎么好意思去别人家里蹭饭。”
周棉上前拉住何淑芬的手，“那可不行，你都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她又看向马春霞，“大嫂可以来喝，你不行！”
马春霞一脸委屈地看向顾老太太，“婆婆，你看三弟妹！我天天给她家磨豆浆，每次磨一次至少够十个人喝。怎么大嫂就能喝，我就不行了！”
周棉看向顾老太太，“婆婆，我煮豆浆都是加了中草药的。二嫂她一个孕妇，喝了肯定会出问题！我总不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