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过~也不过一辈…”
当陆以北的手机唱起歌的刹那,他反手就将其关掉。
随後又眯着困倦的眼睛瞧瞧手机屏幕,6:20A.M。
“…呃…啊…”
陆以北喉咙深处迸发出不情愿的粘稠声音。
可还是随手套了件卫衣在身上后,啪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又将放在床铺下面椅子上的运动型长裤给穿上。
他打着哈欠。
室友们还在深眠,刚刚闹铃声貌似打扰到了他们。
刘杰蹙了蹙眉,略微睁开些眼睛,懵懵的望了望床铺下的陆以北,又翻身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陆以北昨天就跟室友们说过要早起,算是提前打过预防针。
不过他还是将以前激昂的《通天大道宽又阔》换成了这首较为舒缓的虹猫蓝兔主题曲。
陆以北穿好安踏运动鞋后,走过去,伸手进被子后,手指戳了戳郝章文:
“…起。”他轻轻的说一声。
“嗯…”
郝胖子也发出了略显抱怨的声音,但睁眼还算及时,他从床上坐起来时还有些迷茫:“…不是牢北,你这麽准时?”
陆以北笑了下。
怕打扰到另外两位好大儿的睡眠质量,他并没有跟郝胖子说太多。
他推门走到阳台,开始叽里咕噜的刷牙洗脸。
等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陆以北的一套流程都快做完,就连脸上由小女友倾情赠送的洗面奶泡沫都快冲掉时,郝章文才打着哈欠从寝室里走出。
他没有立即洗漱,而是走到栏杆边上,双手撑在上面,望着东边炙热的红日。
“…你妈的,我都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旭日东升了。”他感慨。
“你快点儿。”
陆以北笑着催:“要不下次不带你了。”
“得咧得咧。”
郝胖子又打了个哈欠,他到水池边往牙刷上抹牙膏:“牢北你还真是说起就起啊,对自己这麽狠,一点都不带拖延的。”
“教你一招。”
陆以北笑了下,他用毛巾擦着脸:“只要是五分钟内能搞定的事情,你就不要拖,立马去做。这样至少能治好你八成的拖延症。”
“…”
郝胖子在刷牙,他说不出话。
只能看着陆以北拿起国民级化妆品牌Big宝,往脸上抹了两把后,又进入了寝室。
郝章文很快也跟了进去。
陆以北拿便利贴往刘杰的床铺的栏杆上一贴,上书一行笔锋锐利的字:
“别忘了带上胖子的书包!!”
陆以北跟郝章文不会再回一趟寝室,但他们之後是早八。
杰哥跟笋儿起码能睡到七点半才醒。
以刘杰的天才智商而言,他丢三落四已经是常事。
赵笋倒是比他严谨多了,可笋儿的特性是睡醒后的前二十分钟会处於一种完全懵逼的状态。
郝章文笑了下,牢北还真是对便利贴情有独锺。
他瞅了眼後者的桌子,桌后的墙面上就贴着好几张的便利贴。
“十二月加油!”
“好好运动丶好好学习丶好好玩丶好好吃丶好好休息,这就是龟仙流的训练宗旨。”
——这一条出自龙珠,郝章文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杂七杂八的琐事便利贴里,郝章文还瞧见一张粉红色的,尤为瞩目,因为上面的字体加重画粗。
“好好爱季青浅,这是以北流的生活宗旨。”
郝章文的嘴角抽搐了下,他看向正欲出门的陆以北。
“…噫!”
作为同心同德的共轭父子关系,陆以北一眼就看出来郝章文在“噫”些什麽东西。
他淡淡:
“没女朋友是这样的。”
“…滚!”
郝章文竖了个中指过去。
之後,他跟着陆以北出门。
两人踏着利落脚步下楼时,郝章文想起来陆以北说的“五分钟理论”。
“那要是‘五分钟’内完不成的事呢?该怎麽处理?”
“简单。”
陆以北笑:“把它拆成‘许多个五分钟’就行了。”
“这也太难了,能做到吗?”郝章文问。
“呵。”
陆以北不屑一笑,好似在讲述什麽轻而易举的事情:“——怎可能全部做得到!”
郝章文:…
陆以北踏着不打扰人的轻轻步伐出了寝室楼后,忽然加快脚步。
郝章文也立刻迈开双腿,追了上去。
“但是做得到一点算一点吧,总比什麽都不做强,对吧?”陆以北说。
“…也是。”郝章文笑着。
两个介於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大学生,朝着东边奔跑而去。
聪明的少年纵使优秀,自律的少年却也是尤为可贵。
…
“我感觉这个时间点能站在跑道上,我就已经赢了。”郝章文沉声说。
光是站在这里,他便感觉“自律”的种子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接下来只需要等它自然而然的长大就行了。
什麽都不用再做。
可,世上之事绝无可能就这般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