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宁眸光幽深,眼看着一行人到了屋子门口,她默默的站在人群末尾,看着前面的闹剧。
林平之的小厮正守在门口,见了这么多人过来,忙笑着上前阻止道:“还请诸位去别处玩耍吧,我家二爷身子不适,在这边休憩。”
水夫人却转了转眼珠儿,笑着道:“我们是来寻沈家两位奶奶的,你可看见了?”
小厮拱手道:“沈家两位奶奶并不在这里,还请诸位去别处寻一寻。”
水夫人不依不饶,一把推开小厮便道:“在不在的,让我们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小厮想起自家二爷的吩咐,急的忙上前阻拦,“还请夫人容禀,我家二爷身子不适,请夫人不要在此处喧哗。”
林若秋眉头紧锁,这水夫人好生奇怪,平日里两家并没有来往过,不算相熟,怎么她头一回来林府,便这般行事?
林若秋上前一把将人拉住,温声打起圆场来:“我二哥喜静,平日里身子又不好,最怕旁人打扰,咱们还是回去吧,去别处寻她们。”
听她这样说,一群来做客的夫人、姑娘们也好说话,纷纷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咱们还是快走吧,别吵着人家。”
“是啊,这样可有些失礼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水夫人先前得了水清清的话儿,心中笃定这屋里有古怪,如今见她们死活不肯让人进这屋子里,更确定了,楚惜宁一定在这屋里与人私通。
她眼睛看向后面心生退意的夫人、姑娘们,提高声音道:“我听说,沈家二奶奶楚惜宁,曾经与林家二爷有过婚约,二人又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
“今日沈二奶奶来了这府里,却半天不见踪影,该不会是在这里与林家二爷说话叙旧吧?”
说着,她自己先捂嘴笑了起来,眼神直直的盯着后边的人群,鼓动着旁人的好奇心。
果然,有年轻的姑娘们被挑起了好奇心,附和着水夫人。
林若秋心中恼火,指着她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有眼睛的人方才都看到了,是沈家大奶奶不小心湿了衣裳,楚惜宁才跟着丫鬟出去给沈大奶奶送衣裳的。”
“这会儿说不得已经换好衣裳回宴席上去了,你却在这儿血口喷人。”
水夫人慢悠悠的转身看向林若秋,眉梢轻挑,满眼不屑,“哼,你连这屋子都不敢让我们进去看看,凭着一张嘴,就想哄我们回去,谁知道你有没有掺和进去,特意给他们牵线。”
“你……!”“啊……”
水夫人的质疑声与痛呼声先后响起,众人惊了一跳。
“你是谁?竟敢打人?”水夫人捂着火辣辣的脸,怒视着方才甩了她一巴掌的姑娘。
楚惜乐掌心发热,她浑身禁不住的颤抖,脸色激动的涨红,声音也带着颤抖:“我是楚家三姑娘,楚惜宁的妹妹,你这般诋毁我姐姐,我今日便要教训你。”
楚惜宁站在人群后方,帕子掩住半张脸,看着楚惜乐激动的模样,心中感动,三妹妹自小便胆小,出门在外从不对人大声说话,此番为了维护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动手。
林若秋有些惊的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好,平日里看着这三妹妹跟在宁宁身后,总是沉默寡言的,没想到性子也是这般暴烈。
水夫人气的跳脚,恼怒道:“我看分明就是被我说中了,你们心虚。”
“说不得这楚惜宁这会儿就在屋子里与人私会呢,我今日还就是要进去看个清楚明白。”
说着,水夫人转身,快速的奔到门边,便要推门进去。
屋内的水清清看着门扉上的双手,激动的热泪盈眶,终于有人来了,她在这屋子里吹了半天的风,方才还能挣扎挣扎,这会儿已经冻的浑身僵硬了。
若是继续吹到宴席结束,她回去怕是要大病一场,若是楚惜宁再使些小手段,她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得另说。
可就在水夫人手接触到门板上正要推开时,隔壁的屋门却突然从里头打开了。
众人忙转头去看,水夫人也跟着看过去。
一道儒雅的男子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众人暗暗打量着,心中惊讶。
林家二爷长的这般英俊?一身象牙白长衫,头上玉冠束着发,腰间挂着一枚羊脂玉佩,缓步从屋内踏出,停在众人面前。
“水夫人要来我这里寻沈二奶奶?”林平之看向水夫人,声音平淡无波,眼底却隐隐氤氲着怒火。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水夫人心中直打颤,她讪讪的笑了笑,期期艾艾道:“我听说……我听说……”
“我想着,沈二奶奶在这府里与旁人不熟,出了事,怕是会来寻您,便想着来这儿寻寻。”水夫人越说越心虚,越说声音越低。
“呵……”林平之轻笑一声,“沈二奶奶是府上的表姑娘,自小便常来祖母膝下玩耍,与舍妹更是闺中密友,我母亲疼她与疼自家女儿没什么分别,除了我与兄长的院子,这府上便没有她没走过的地方。”
“再说了,哪家的女眷在别人家赴宴的时候出了事不找当家夫人,反去寻人家爷们儿求助的?”
“在场的诸位有过吗?”林平之说着,目光看向后方的人群,提高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