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护士沟通一下,让他们抱过来我们大家一起看看孩子?”
江宜川眼睛一亮,“可以吗?”
他还是有点犹豫, “我害怕对宝宝不好……”
这种时候,就显现出了李盼雪性格果断的优点, 她立刻道:“我们都没问呢, 怎么知道对宝宝不好呢?我这就去, 你等等。”
李盼雪出去了。
剩下江宜川和方臻许风酿三个人。
许风酿除了给方臻善后, 剩下的时候不怎么开口,在外人面前, 依旧高冷寡言;倒是方臻, 他像个好奇宝宝, 什么都好奇, 又怕让江宜川难堪,不知道什么能说, 什么不能说。
方臻憋了憋,还是没忍住问:“你是不是还挺喜欢小孩的?之前见你的时候,你就在幼儿园的外面看孩子……”
出乎意料的,江宜川摇摇头,“不,我没那么喜欢孩子。”
这话坦诚的有点太坦诚了。
方臻愣了一下:“啊?”
“你们救了我和孩子的命,和你们说说也没什么,”江宜川的语气有点沉闷,“这孩子……来的有点不是时候,我知道我怀孕的时候,刚和我的男朋友分手,而且我马上大学毕业,今年是大四实习。”
方臻一听,感觉他的情况比他还惨一点。
江宜川道:“我本来不期待这个孩子,我对小孩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在才知道我怀孕后,我去过一次医院,本来想流产,可是在医生的嘴里,我得知我的身体没有打胎的条件。”
方臻想,这果然比他惨。
不过,在别人分享自己的苦难时,不大声议论比较也是一种礼貌。
他表现出微微的诧异和同情,“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不,”江宜川道,“这不算什么伤心事了,不瞒你们说,那天我和我妈吵完架后,鬼使神差去了各种学校附近,逛了一圈,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好像看了一个孩子从小长大的过程。”
也就是方臻和许风酿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天。
江宜川道:“在此之前,我痛恨我的身体,也痛恨把我……抛弃了的男人,有时候还会恨肚子里的孩子,感觉他就像是吸食我身体养分的一团寄生物,从他在我体内有了生命迹象开始,就在汲取我能量,直到把我榨干。”
方臻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江宜川的话太……残忍,也太直白,不期然戳破了人内心最阴暗的地方。
“我恨他恨到这种地步,”江宜川低头,苦笑了一下,“可是在那天那个上午,我看见一群孩子跑到学校的操场上体育课,我就站在学校围栏外面,盯着他们看,他们小小的,个子还不到我的腰,一个小孩的球从学校里飞出来了,他喊我叔叔,让我帮他捡球。”
江宜川的个子不高,那天又裹得很严实,还挺着很大的孕肚。
可那个小孩子还是一眼认出来他是个“叔叔”,不是“阿姨”。
怀孕以后,江宜川也时常会有一种性别倒错感。
他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他是个男人的话,为什么他能怀孕?他知道世界上有些男人是能怀孕的,可是那么小的概率,为什么偏偏落到他的身上?
为什么他们家已经落魄至此,眼看他即将毕业,老天爷偏偏又塞给了他一个孩子?
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机。
他无力承担这样的一个生命。
“我把球递给了他,”江宜川说起那段回忆,嘴角还是带着笑,“那个小孩抱着球,对着我说了谢谢,然后靠近了我,伸出手摸我的肚子。”
方臻眼神微颤,也有所触动。
江宜川回忆,声音也跟着柔和,学着那个小朋友的语气:“‘不知道叔叔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但你妈妈是个好妈妈哦,弟弟妹妹再见。’”
正好这时,李盼雪抱着宝宝进来。
江宜川眼中有水光闪烁,看见孩子后,眼神就黏在了孩子身上,他抱孩子的姿势还很笨拙,不怎么熟练,只是动作很轻柔,似乎害怕伤害到他。
“那天之后,我莫名其妙就不讨厌小孩子了,”江宜川继续道,“我发现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小生命,在他们还小的时候,特别像一只小狗或者小猫,满心满眼都是大人,会黏着你,会对着人类释放他们所有的善意和热情。”
李盼雪站在一边,眼眶也有点发红。
她很少见江宜川说这么多话,自然也没听过他转变的心路历程。
江宜川摸了摸孩子的脸,眼神柔和:“才开始你看着他们,其实是有点陌生的,感情来的其实也没那么深厚,可是当你意识到他们是一条生命的时候,不自觉地会背负上一种责任感,月数越大,这种感觉就越深,打胎的心思也就越淡。”
方臻感觉他的手背一热。
低下头,他发现是许风酿覆住了他的手背,正缓缓地对他进行安抚。
江宜川道:“我开始产生愧疚感,也会觉得我的孩子很可怜,整夜整夜做噩梦,梦见有小孩子跟着我,一直对着我哭,听到他哭,我会觉得心很疼。”
江宜川声音减低,“不过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愧疚,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