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日头正盛,秋意本该寒凉,今际的清风却温暖如初春。
文华殿内,备太子们刚刚用完午膳,往常此时早已回后殿寝室歇息,以便养精蓄锐,为下午的骑射课程做准备。
今日却在詹事离开之后,默契地坐在一起,闲谈朝中大事。
"真是难以置信!"蔫润知侧过头,靠在手臂上,想起今早的风波仍有些后怕。
"自从上朝以来,已有一年有余,无论是朝臣,还是我们这些宗室之子,向来皆和睦相处,偶尔发生的争执,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从未见过今日这般大打出手的场面。
除了首辅之外,其他大臣或多或少都受了轻伤。就连太后娘娘的劝说亦无济于事,实在是令人恐惧。沁澜以前遇到过这种事吗?"
"嗯。"萧沁澜手中的毛笔依然在纸上划动,神情宁静,"明昭王朝刚建立时,为了争夺官职,跟随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各位叔伯与首辅等学者争吵不休,几乎天天动手。"
"那后来呢?"蔫润知站起身,凑近她的桌边,垂眸看向她正在书写的纸张。
“后皆被打了板子,安静许多,再后来……”萧沁澜面容自若,突然止住了话语。
自然是出征收服各处叛乱,便宜父亲大行,萧氏男丁尽灭……
那段时间内忧外患,朝中官员却出奇的团结和睦,不仅平息了番邦骚扰,更治理了诸多闹事的山贼。
后太后临朝听政,公主帘幕垂也。
短短三载,国库充盈,百姓富足,兵强马壮。
短短三载,始料未及,拉帮结派,置乡试于儿戏。
在场六人皆沉吟深思,各有想法。
蔫润知从未想过登上那个位置,经历了今早之乱更加坚定决心。
他扯开话题,“沁澜这是,在做詹事留下的课业。”
“近日夜寝偶过,思虑纷繁,想要早早写毕,这样也不枉詹事大人的悉心教诲。”萧沁澜眉眼弯弯,浅浅笑曰。
陆墨凌闻言,登即关心道:“沁澜妹妹睡得晚?可是有心事?若非紧要可说与我听。”
贤昭公主乃皇家唯一血胤,无论为妹或求娶,对他们这些备太子皆利莫大焉。
除蔫润知与陆墨凌,另外四人与其相处一年余载,亦变得尤为熟稔,因而纷纷上前,你一言我一语,担忧询问。
靖郡王萧亦辰蹙眉叹气,“无论如何,身躯最为紧要,沁澜妹妹莫要过虑,万事皆有太后与朝臣,最不济,尚有吾等。”
四周嘈杂,落笔不稳,萧沁澜只得放下笔墨,回首凝望众人,一一答之,颇为和气。
萧亦辰为自己便宜祖夫季子的曾孙,亦是萧氏血脉中最为纯正者。官职为宗人府的左宗人,正一品闲官。因父为国捐躯,封为靖郡王。
除定国公与忠勤伯之子外,最有继承大统的希望。
可惜本人才智单薄,今二十有四,单纯而不懂遮掩心思,这一年余方才好转,却仍旧是纸老虎。
或许可以说是野心勃勃的纸老虎。
“多谢靖郡王关怀。”
“……贤昭不必这般疏远,本王虽未与贤昭自幼结识,但皆一路走来,期间亦曾相见,唤本王兄长即可。”萧亦辰陪着尴尬的笑意,语气温柔道。
一旁的萧抒道:“哎,你我岂能与墨凌、润知相比,他们可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互相并肩作战而来。不过贤昭,我身为兄长想要劝解一句,你身份尊崇,又是女子,实在不必这么辛苦的。”
“好。”萧沁澜语气如常,未因此言而变脸。
萧抒乃太祖皇帝庶弟之子,如今担任宗人府的左宗正,亦为正一品的闲职,封为宁郡王。
六位备太子中,除他们与润知、国公府二人外,这最后一位……
萧沁澜望向目光凝重,却未开口的右侧。
司空颢(hao)……
他的父亲为太医院院使兼宗人府左寺丞,太祖皇帝生前最为信任的医师,朝野上下的老臣皆被其所医治过。
母亲则是太祖皇帝的庶姐,因这层身份,还算尊贵。
听闻萧沁澜睡得不安稳,有人打头询问,无论愿与不愿,皆要上前开口关怀一句。
课堂闲暇时刻短暂,客套或真心完毕后,便讨论起今日早间之事究竟该如何解决,方可不伤朝廷的颜面。
意见各异,观点不同,但内容啊……
当朝位高的男子长居高塔,早就难见民穷,难解民痛了。
哎……
萧沁澜淡然自若,静心聆听,视线却落在那于人后,不发一语的温润公子脸上。
怎么勾搭掌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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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华灼灼,刺目恼人,六位备太子又开始一日又一日的枯燥骑射。
少保尤项不在,无人看管,萧沁澜难得偷懒。
她装作支撑不住,来到凉亭内品食鲜果,饮茶赏人。
蔫润知的余光始终未曾从她的身上移开,见状,连忙将弓箭交予随身侍从,来至她旁侧,一屁股坐了下来。
“呼,可真累死我了。”
凉亭内仅有二人,萧沁澜卸下心防,笑着调侃道:“往年偷袭敌军时,时常需在某处待整整半日,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