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没吱声。
朱永龙又说:“你在家也干得挺凶?”
铁蛋瞪他1眼,还是没吱声。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铁蛋把脸1仰,回答道:“谁叫你朝我这熊态度?像我欠下你的债1样,我就是不回腔。”
“呸!我不是跟你耍贫嘴。我问你,在渔改时,你为什么拿着棒棍打我家老太爷?”
“嘿,你问这个呀!这还用说,当年我到你家讨饭,你爹撵着大黄狗咬我,所以我要报仇。还有你,当年我在你船上拾点碎鱼烂虾,你用文明棍敲我的头,你忘了?可惜渔改时你跑了,要是你没跑,我也揍你。”
朱永龙听了,气炸了肺,伸手揪住铁蛋的耳朵,用力1揪,铁蛋觉得耳朵1阵火辣剧痛。
“混蛋,你扯我的耳朵!”他痛得更上火,放开喉咙大骂。
朱永龙又打了他两耳光,打得他鼻口流血,眼里冒金花。
铁蛋仍然不停嘴大骂:“朱永龙,你为什么打人?你这个婊子养的……”
护兵扑上来,按住铁蛋,朱永龙恼羞成怒地喝道:“叫这个杂种滚出去!”
傍晚,朱永龙喝得酩酊大醉,眼珠布满血丝,浑身软的像稀泥,他沿着白花花的沙滩,东歪西倒地走回他的“宫殿”。
在这4壁潮湿冰冷的石洞里,他像1只饿狼1样狞笑着,往铺上1歪,才迷迷糊糊的想睡,麻子副官带着满身酒味和蒜臭走了进来。
朱永龙1动不动地问:“他死了没有?”
“没有。”
“对,先别叫他死,我留着这个民兵队长还有文章做哩!”说完,合上眼又睁开,“龙王岛有人来过吗?”
“没有。”
“我给他们3天期限,明天就到了。”
麻子副官应了声:“是。”
天黑过后,2虎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痛苦地呻吟1声,觉得浑身冰冷,头上疼痛难忍。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4周1片漆黑,他全身艰难地抽动1下,又晕了过去。
在朱永龙的酒席上,2虎被浇了火油的头顶,让火灼去了头发,头皮已经烧焦,刽子手满心等待2虎求饶的叫声,但这个青年人1声不响。
匪徒们怕把他烧死了,不好向上司交代,才把他拖到村后1间小空屋里,朝他身上泼了桶凉水。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从昏迷中醒来,听见门哗啦1声开了,站岗的匪徒张歪脖,背着枪走进来,得意地笑着说:
“这就是你们闹翻身的好处!哈哈!”他转身又把门掩好,哗啦1声挂上门环。烧酒的威力,冲得他摇摇摆摆,他哼着下流的小调,刚唱到“穿错小妹的衣裳”便大口呕吐起来。
同他1起站岗的匪徒独耳朵,听他唱得没腔没调的,又见他呕吐,便捧着肚皮笑骂道:“你他妈的别鬼哭狼嚎,没有勾勾嗓,别想学画眉叫。”
张歪脖吐完了,不服气地说:“你嫌我唱的不好?你知道不知道,当年我也是穿玻璃鞋的名角儿,跟我老婆同台唱过小戏?……”
“快别提你那个娘们吧……”
“怎么不提?我的老婆好……好极啦……”
独耳朵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说:“呸,你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当心着点,别叫2虎这小子跑了。”
“跑?不死就算他命大,他还跑得了?”
在屋里,2虎觉得头顶剧痛,活像被扎上了密密麻麻的钢针,他恍恍惚惚地想起刚才匪徒在他头上点着了火。
他伸手活动1下,发觉匪徒们已经给他松了绑,左边胳膊上的绳子已脱落下来,他扶着墙,屏住呼吸,倾听屋外的动静。
这时从墙外传来1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轻微的鼾声,大概是两个站岗的匪徒在轮流着睡觉。他站了1会,又顺着墙摸着,忽然,他左手触到了后门板,接着又摸到门栓。
啊,原来这屋子有个小后门。
他试了试,拔开门栓,1阵海风吹了进来。
他悄悄地听了1会儿,门外那自由的大海汹涌澎湃的涛声在召唤他,“有1口气,我也要为革命活下去,直到把敌人全部消灭掉!”2虎想着,用力咬紧牙关,顺着小后门爬了出去……
外面的雾很大,整个寡妇岛——那连绵不断的山峦,那山峦间的深谷,都深深地浸在浓雾的海洋里。2虎忍着痛,在这雾海里顺着沾满露水的草坡,艰难地爬着……
黎明,1片朦胧的晨雾,龙王岛上充满着紧张和不安。
老会长和李海生今天起得比谁都早,民兵早早地就在村里巡逻了。
今天是2虎等5个同志被匪徒抓去的第3天,村里的干部和群众不安地迎接了这个不可预测的黎明。
在学堂的大院里,摆着1张8仙桌子,8仙桌上放着1坛子烧酒和几个大碗。
吃罢早饭,开村民大会。
全村的锣声4起,喊声震天,人群簇拥着由十几个民兵押着的几名匪徒的家属,向学堂走来。这些匪属都是作恶多端的地霸分子,其中包括迟龙章的2爹迟老拐、张歪脖的老婆、3吊眼的爹爹,还有2刁蛋。2刁蛋是最后被海生押进来的。
这些地霸分子1被押进学堂,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