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多少是多少。”司马阳掏出银票,“二奶奶放心,我们与姓陆的那厮不一样,我们是买不是占。”
徐思雨将册子推到一边,回她:“我家自卖米、盐,翻山涉水倒卖木材、石料、药材、布匹和茶叶,看着花活,可哪哪样都满足不了司马姑娘的大胃口。司马姑娘不如找找别的商家。”
“林二奶奶,别的商人若知道我司马家的背景,要么倾囊相助,要么就被我家灭口……”这话从司马阳嘴里说出来,听着有些好笑,但确实是她家惯常的做法。
像徐思雨这般重要的商户,临江王府既然决定收纳了,便不会让她有投靠对手的可能。
徐思雨点点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所以,你动手吧!”
“哎呀,你怎么听不懂啊!”司马阳又又又着急了,看得徐思雨想笑,胸口的闷气总算顺些了。
好了,好了,不开小姑娘的玩笑了,活着很好,她还不想死。
“你们司马家,能一直强过所有人,保我家平安?”徐思雨从点心抽屉里拿出两个流心蛋黄酥,请小姑娘吃。
司马阳见了糕点,没回答。
想到了上次的迷药,她刚刚又威胁人了,唉……
“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你一把刀能解决的问题,没必要跟我废话。”徐思雨还在激她。
从陆子充的例子,司马阳就学到了,威逼人做事是下策。
父王说了,要利诱,利诱,要抓着核心利益诱惑……
司马阳最后还是拿起蛋黄酥,“一把刀能解决的是敌人,你不是。你是我要招揽的人,你的平安,我们自然要护住。”
说完,司马阳咬了一口,咸甜丝滑的馅儿让少女的味蕾完全打开了,弯着眼睛夸:“嗯,好吃。”
“好吃,你走时,我再给你包几个。”嘴里劝着人做事要多思多虑,但徐思雨还是喜欢直接简单的人。
“至于这册子要的商货,我会跟外子商议,能做的数量和价格理出后,再报给司马姑娘。”
徐思雨的核心利益,一直都是人身安全。
她是个商人,付出的一切是要换回利益,而不是危险。
从经商、到捐纳,她甚至可以出让利益,但让家人和她常陷于险境,这是碰到她的底线了。
所以,只要司马阳答应照顾到她一家的安全,她就可以跟司马阳长期合作。
……
从走进江陵的那一天开始,孟氏便开始了王土改姓的筹划。
安静的临江王府里,孟叔慈一人待在暗室里,对着江山舆图,清数各处的准备。
围守在江陵东部的神威军,原是宋氏的亲信之军。
这支曾经的威武之军,随宋氏征战千里,宋氏将其安排在恩水之滨,美名赐地荣养,实则是依宋氏令来监视和牵制临江王府。
临江王府想要起事,神威军是第一道坎儿。
可谁知得了天下的宋氏忘了他对武将的承诺,由着文臣把政,重文抑武,伤了武将的心,让他们有了走在一起的可能。
想当年太祖建国时,神威军共计二十五万八千余人,是礼朝第一大军,而到了这一代君主,神威军裁减到只有九万三千人了。
不只是人员的骤减,宋氏将其派驻到江陵以西的恩水之滨后,就不管不问了,克扣军饷、短缺军粮……渐渐成为常事。
神威军,也看懂了宋氏的薄情寡义。
相反,他们的“看管”临江王府时常用王府之资接济他们,久而久之,临江王府唤起了老一辈的将士会的回忆,那些年征战困难时,孟老将军在战地与兵同食同卧、谈笑风生、鼓舞士气的情义……
对武将而言,“义”字值万金。
他们要的君王,应该是这样不忘同袍之情的人!
于是,临江王府与神威军,在宋氏的防备中,从对峙走到扶持……
冷冽的东北山岭,当年被分剥走的孟家军的将士,他们多被派往那儿抵御外敌。
那儿并不是他们熟悉的战场,遵循军人的使命,他们依旧在那里坚守。
可当每次冲锋陷阵后,得不到补给,一次次被污蔑用兵不利、贻误战机,再愚钝的武将也明白了这玩弄他们性命的礼朝,不值得忠心。
他们是战死了,回不到故乡了。
可他们希望后代子孙还有衣锦还乡的一日,不再折损在不必要的争斗中,从那时起,从北向南,总有故人往江陵传消息,而临江王开始收养义子女了……
孟叔慈点点图上东北处消失的一个个旗帜标识,对故人有些遗憾。
但想到他的义子女,孟叔慈欣慰这些年,个个成长得非常出色,各有所长。
长子平夏,隐姓埋名在长安西路的宝坪大营,如今已掌握了一半的兵力,奇兵速起拿下陇西不在话下。
次子平翔扮做山匪结寨在华安山头,独立的兵马,东西制动,若直接西进,常嘉府便是囊中之物。
若两子,在各自成事后,一子从中安府新拓的北川路往南下攻,一子继续往西打到,汇合在锦成府,那西南盆地就能吃下来。
还有三子平迟,擅论棋局和兵法,更有一副状元的口才,最懂先礼后兵,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