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楼有七八个帮工,都不是林家家仆,东家不会出手的。
于掌柜还让这些人错开服役时间,以免影响了香满楼做生意。
杨家找了一圈,家家都有难处,也是没办法了,让徐思浓回徐家求助。
“娘,思雨跟林公子相熟,可否寻个帮助,卖些粮食给我们?”
“怎么?你家也不够。”就是杨李氏清楚徐王氏的底,徐王氏也是知道杨李氏的,跟她舍不得吃喝不一样,杨李氏是喜欢买粮存粮,不饿肚子的。
要不然当年她舍得把徐思雨寄养过去?
“婆婆存了不少陈米陈面,六斗是有的,可是今年官府只收一年内的新粮,家里的用不上。”
“啥?关了铺,还要新米新面?这天杀的哦,这不是索着命来的。”徐王氏又嚎了起来。
官令写在那里,哪些人有粮抵米,哪些人只能乖乖是服役,早就是定下的了。
常嘉县的徭役,以丁为数,一丁二十日。
十五成丁,五十五后才能免除徭役。
这时儿子多,便不是什么好事了。
以粮充夫,一人便要二斗,杨家要六斗,而徐家要出一石又四斗,两家加起来也就要两石粮食。
徐王氏这时不会算哪个儿子分出去了,不在家里,都是她儿孙,她不能让他们去。
压力给到徐思雨这里,虽然她送糕点给香满楼,但跟林家不熟啊。
生意正式开始后,于掌柜都没见了,都是林家从县里安排人半月来订取货一次。
这才三月初五,就算是要借送货传信借粮,也来不及了赶三月十日第一批徭役出发日了。
常嘉县城,市井繁华。
车马粼粼而来,行人川流不息。
徐思雨来了,不管是求人借粮,还是她用拼夕夕瞒天过海,她都得走这一遭,寻个出处。
无心闲逛,徐思雨打听到林宅的位置,就找去了。
一座的牌坊将林家宅院同嘈杂得街市隔开,安静得坐落在长街的东边。
牌坊下的青石路延伸出去,南北并行排列了两座豪宅。
“这都是林宅?”徐思雨问。
“啊?”跟着来的徐怀泽和杨大力都不知道。
这两人号称家里最见过市面的,来帮衬徐思雨的,结果就“啊?”。
徐思雨看见这两个累赘就不喜,帮不上忙,还妨碍她“做事”。
“三哥、姐夫,你们找个茶摊歇着,我自己去找。”
“不行,小妹。”徐怀泽是见识了他妹的鲁莽,可不敢一点儿都不看着。
上一次是别人上徐家门,他们还能作主。
这一次是进东家大院,深宅内院的,惹了事,不知道还能不能平安出来?
徐思雨还是为了家里的兄长和侄子抛头露面的,徐怀泽可不能让她出事了。
杨大力的身材魁梧,又有杀气,总能起点震慑的作用。
徐思雨见甩不掉,只能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正当她在犹豫南北两边,该去敲哪个宅门,从青石路的末端走出几个仆从打扮的人。
等他们走近,徐思雨打听到林忆青应当住在南宅里。
一位小厮还好心的给他们指了侧边的一道门,“那是离二少爷院最近的侧门,少爷若是愿意见你们,这道门最是方便。”
哦,正门不合适。
徐思雨听出来了,很是感激这位小厮,递给他十文钱,请他喝茶。
钱不多,但小厮拿到手后,又添善意,提醒她二少爷不常见生人。
徐思雨自觉她也不算是生人了,应该见一面不难的,可惜,是很难。
侧门的门房,像她欠了他钱似的,一直在赶他们走,连搬出云阳县香满楼,说了她是糕点大师,也没让进。
徐思雨气馁,不想纠缠了,对徐怀泽说:“算了,三哥,我再去个地方。”
徐思雨带着“累赘”又去了说会收她排骨香肠的粮油铺子,这家铺子倒是开着的,但也摆了告示牌写着“米面无”的字样。
“小娘子,需要点什么?”
没见到那位慈眉善目的老掌柜,眼前招呼的掌柜大概跟徐怀泽的年纪相当。
徐思雨问:“掌柜的,这家的老掌柜呢?”
“你找家父?”周立才是这铺子的掌柜,他爹已是半退养的状态,只是每月查总账或是表少爷有事才会出现在铺子里。
“哦,你是老伯的儿子?失礼了。”徐思雨对着周立行礼,身后的“左右护法”也跟着抱拳。
“不敢当,不敢当。”周立招招手,让徐思雨她们莫要这般客气。
“小娘子,是有事?”
“掌柜的,可方便借步?”
毕竟招牌都写着没有米粮,县衙的命令,县里的粮商估计都不敢违逆。
徐思雨自然要请人到角落,才好提求粮之事。
“小娘子要买粮?怒周立不能答应。”周立虽然拒绝了,但与老掌柜一样,总有耐心的与她解释。
“官府明面上是征徭役,实际也在征粮。像我东家这样的粮商,在县里的储粮都被官府要去了。”
“要去了?”这词用得中性,但意思,徐思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