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林某失礼之处,请多担待。”不管身份上的差异,林忆青保持着他对长者的尊敬之意,先给徐王氏行礼。
但也觉得人家家事诡异,不欲被纠缠着,着急离开了,故急忙告辞。
于掌柜让徐怀泽留下好好解释,遂跟着林忆青出门,拨开围着车看热闹的新山村村民,驾车离开了。
车上,于掌柜连看了林忆青好几次,像是在揣摩他的心中真意。
“你想问,我为何出高价?”
林家在常嘉县,甚至和庆府,都算是有背景、有手段的大商家了。
区区一个农女村姑,敢跟他们乔,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把他家男丁打残,或者用赌用逼吞了他家的田地,或者再直接些,随便找个瘪三把这丫头毁了,这徐家还不得服气认命的方子交出来?
林员外不喜林忆青从商,林家的生意他碰得少,只是她娘知道他喜欢让他代管了娘家周家的不少生意。
于掌柜不算是林忆青的心腹,林忆青不想于掌柜私下有些不上台面的小动作,便多说了几句:“你看这家的老太太,会因为你把他儿孙钳住了,就让女儿把方子交给你?”
于掌柜认为钳住一人若不够,那就两人。
这些招全使在暗处,谁能抓到他的把柄?
就算抓到了,云阳镇下,又有谁人敢找他说理?
见于掌柜没完全服从他的意思,林忆青干脆挑开了把徐思雨保下来:“这虎妞,我看上了。”
于掌柜被林忆青突然冒出的这一句逼出老痰,开始咳嗽个不停。
传言说,二少爷不解风情,在林家爬他床的都被他丢到人群中当众羞辱,这村姑子……长得是还不错,但……
他斜着眼,小心打量着他家二少,额宽目明,行坐有仪,君子端方,不像是被色……迷昏了头。
林忆青见他没听懂,再说得明白了些:“一只会孵金蛋的鸡,好好看顾着,切莫做杀鸡取卵得傻事。”
于掌柜听出了林忆青言语中的警告,很是清醒得应了下来。
……
徐家堂屋中,听完徐思雨说以后她能在家挣钱,徐王氏高兴了一会儿,就想起徐思雨被编排的事儿,捡起那根长木棍,又杀出门去。
谣言的后续是村里好几家的老太太和媳妇儿都被抽了,其中伤得最惨的是王大丫。
徐思雨没管她娘下午的事儿,她在拼夕夕买了本《窑炉砌筑与安装》,参考着画完窑炉图纸,又忙着缝着她给徐王氏的羽绒被了。
事儿挨着事儿,忙着的人根本听不到闲言碎语。
夜里,徐王氏被热醒了,羽绒被是个好东西,不等徐思雨说话,她就立志要把全村的鸭毛都留在徐家。
徐思雨的小厨房本来要修在徐王氏的主屋后面,开个后门就很方便徐思雨出入。
可现在,徐思雨不仅要厨房,还需要做羽绒的工间,徐王氏一拍腿,决定赶紧把徐怀泽一家赶出去,把徐怀山一家都赶到西屋去住。
这样东边腾出一间屋给徐思雨用,厨房就挨着东前屋建。
而徐怀山把西边两屋重新布置隔开,娶媳妇儿的房间也有了。
徐王氏就这般决定了,早饭时间就通知了全家,接着把赵淑琴赶回娘家,让她去收毛,而监工的事儿就由她一人跟。
“你跟你爹说,我们家不占他便宜,一斤绒毛两个铜板,收下来,他得洗干净再晒干了称。你最近不上工就在村里收,一斤一个铜板,收回来你负责清洗晾晒。”
赵淑琴早得了夫君的叮嘱,一心想要跟着徐思雨做糕点,怎么还是收鸭毛!
“娘,小姑做糕点,不需要帮手?”
“三嫂,糕点我一人就行了。”徐思雨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秘密,自然不会让人参与她的“制作”过程。
徐王氏一下就反应出老三媳妇儿觊觎徐思雨手艺的心思,眼神锐利的在老三夫妻间来回,看得徐怀泽和赵淑琴头皮发麻。
徐怀泽还是提起勇气,问了出来:“娘,我想小妹这边总要有人帮忙,淑琴可以把工辞了,回来帮忙?”
“辞了,辞了你们喝西北风,还是来啃老?”
“老三,你别忘了,分了家了。你这月要交五十文的月租,还有伙食费给你大哥,这些都是近的。远的还有你们的人丁税,你家可是两个小子。修了房,你不是还要讨媳妇儿吗?聘礼有了吗?养孙子的钱够了吗?想停下来享福了,也得看福气够不够!”徐王氏这是帮徐思雨拒绝了。
听着徐王氏把你家我家分得这般清楚,徐怀泽心里很是不舒服。
“思雨赚了钱,分我们一点儿不行吗?”赵淑琴不甘的问。
“分你?”徐王氏冷笑一声,“那把新房记到思雨名下吧。”
“那怎么行?”赵淑琴立马回应不同意,这房子花了三十两,差不多是他们夫妻上半辈子的积蓄了。
“哦,这不行。”
“得了,你不想收鸭毛,老娘收。监工的活儿老娘帮不了了,你自个儿盯紧点,月底前把屋子倒腾出来,早搬过去住,下月你也能回去上工,就不用惦记你妹子的手艺了。”
徐怀泽听到他娘这是在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