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有一点,奴婢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说!”
陆泽远的语气令霜儿皱了皱眉,却还是规规矩矩的回道:“当时对方是从暗处下手的,且分布了六七个方向,守卫军被射杀后的第一时间,赵统领就带着人出现了。”
陆泽远闻言,心口一堵,“你说了当白说!难道就没有一点,可以佐证射箭之人身份的地方?例如他们的模样?”
“将军!”
霜儿实在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都说对方是躲在暗处行事的了,那奴婢从哪里去看对方的模样啊?”
“你这是什么!”
态度二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宋清茹打断了。
“我觉得,将军还是去问,当时在城门口的其他百姓比较好,尤其是那些围在外围的人,还有做生意的那些人,他们应该会发现一点什么。”
“还有,箭矢同样可以分辨,出自哪里。”
宋清茹喝了口汤,道:“但对方既是敢这么做,就必定不会使用军中的弓箭。”
那不是军中的弓箭,就是私造的了。
安国有明文规矩,不允许任何人私造兵器。
倘若陆泽远查到了弓箭的出处,那就是功劳一件。
若是再牵扯出太尉府,那陆泽远就可以凭此机会青云直上了!
都用不着再去挣什么军功了。
经由宋清茹这么一说,陆泽远的脸色便立马严肃了起来。
甚至那紧握的拳都在隐隐发抖。
那是他对权利的渴望!
“夫人说的是,眼下,似乎弓箭的出处,才更为重要。”
什么敌国暗探。
什么守卫军之死的真相。
都远远没有,查出谁私造兵器更加重要!
宋清茹扬起淡笑,“不过这件事,将军还是不要做的太明目张胆,小心打草惊蛇。”
陆泽远眸角微动,“那夫人有何高见?”
“先查吧,明面上,先盘问今早出现在城门口的百姓,私底下,再联合大理寺,调查弓箭的来历。”
可是……
“陛下有令,赵斯会佐助我,彼时我的动作,怕是瞒不过他。”
宋清茹笑道:“那将军就给赵统领,安排一些其他的事做,不就好了?你才是首领,他难道还敢忤逆你吗?”
陆泽远下意识拍了拍额头,“倒是我多虑了。”
此时此刻,陆泽远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被宋清茹给牵着鼻子走了。
宋清茹道:“比起赵斯,还是大理寺那边,更加需要防范,太尉府在京城,权势滔天,我们无法想象,在这京城当中,究竟有谁,会是他们的爪牙。”
“所以将军一定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便是肖大人那边为你安排人手,你也万万不能轻易相信。”
这……
陆泽远凝眉道:“肖大人可是中书令大人那边举荐的,今日上朝时,中书令大人那边也在极力推举,肖大人来调查守卫军之死的事,他难道还不值得信任?”
“不是肖大人不值得信任,而是今日之后,会有很多人盯着肖大人的一举一动,他安排的人,自是一把好手,可将军你真的敢重用吗?”
从肖大人给陆泽远安排人手开始,就已经暴露了。
就这样的人,怎么适合暗中去调查弓箭的来历。
陆泽远深思道:“你说的是,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毕竟将军那些年一直都在领兵打仗,对那些弯弯绕绕不够了解,都是正常的。”
陆泽远回头看了宋清茹一眼,“倒是你,做事好生谨慎。”
方方面面都能考虑的十分周到。
宋清茹笑道:“将军谬赞了,我毕竟是商人,若是做事不谨慎,又怎么能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扎根呢?”
没点心眼,她早就被同行,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陆泽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那夫人在大理寺,可有相识之人?”
“并无。”
宋清茹道:“我就与肖夫人有过几次来往,但只是泛泛之交。”
“那夫人可还记得,当初调查父亲死因的人,都有哪些?”
突然提及此事。
明显让整个膳厅的氛围,都沉闷了几分。
红莲跟霜儿对视了一眼,双方眼里都有忌惮。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宋清茹,哪怕是在陆泽远的注视之下,也仍旧那般泰然自若。
她放下筷子,道:“记得,当时带头的人,是大理寺的司直陈野,陈大人,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位司直大人。”
陆泽远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不禁有些懊恼。
“那夫人觉得,陈野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嗯?
“夫人回答的如此干脆,可是对他有什么别的看法?”
宋清茹淡声道:“当初他在调查公爹的事时,表面看着尽心尽力,实则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并没有深查。”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之后,此事就草草了结了,故而我便觉得,这个陈大人,做事并不牢靠。”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