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灵将消息传递给辰州的卢俊义、孙安后,二人立即召集了各部头领,商议北上攻取辽阳府之事。此时卞祥所率军队亦随阮氏兄弟抵达,可谓兵强马壮,人人磨拳擦掌,都有大干一场的意思。
乔道清突然不合时宜的说道:“诸位兄弟,依哥哥意思,咱们此趟主要目的是试探金国虚实,并阻拦他们获取辽东的工匠及铁矿。既如此,我等应设法交好高永昌,共同抗金。”
卢俊义闻言,面露不屑,显然未将蛮夷女真放在眼里,毕竟与女真鏖战数年难分胜负的高丽乃是梁山的手下败将。遂直言道:“平推过去即可,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一出,瞬间引起滕戡、庞万春等好战分子的共鸣,纷纷表示不愿与辽东汉人并肩作战,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墙头草一样的汉奸,实在不值得信任。
正当众人争执不下时,闻人世崇向众人推荐本地土着高药师,由他来介绍眼下形势,以供各部首领做出决断。
突然被推置人前,面临各部猛将凝视的高药师,略显拘谨,手脚都不知放于何处才好。
闻人世崇怒其不争,开口激道:“平日在咱面前能说会道的,关键时刻怎像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
此话一出,倒是让高药师不自觉地挺直腰杆,硬着头皮解释:“小弟实不知从何说起。”
闻人世崇眼看落了脸面,揪着高药师脖领便要出帐结算。孙安见状连忙主动冲高药师问道:“兄弟不妨说说高家做为本地龙头,怎如此轻易便被攻破了老巢?”
既然有了引子,高药师拍开闻人世崇的双手,清了清嗓子,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六大家族之间不仅有合作亦有竞争,高、乌、李三家掌握兵甲交易的上游和下游,人数虽多,但没有掌握核心技术;张、杨、窦三家负责冶炼、锻造,技艺更是世代相传。双方势均力敌时,虽偶有龌龊,互相挖角屡禁不止,但终因利益共生,大局为重,合作尚算和谐。
直到张家出了个张琳,被擢为南府宰相后,此平衡便被打破。
张琳此人,智谋深远,手腕强硬。他先是将辽东数座富矿的开采大权拱手让予杨家,随后又暗中操作,使乌、李两家所得兵甲皆为次品,而窦家则凭借其上乘品质,直接插足运输与交易,此举无疑是对高、乌、李三家的一次沉重打击。三家虽怒,却出于对朝廷的顾忌,未敢轻易掀起波澜,只能隐忍。
然而张琳此举,毕竟影响了大部分的利益。是以流民四起,盗匪横行,他们打着被张家逼迫得无以为生的旗号,四处作乱,官道之上,再无往日的安宁。
张琳自然知道流民、盗匪背后的靠山是谁,于是又借耶律延禧征讨金国之机,建言朝廷,以户产出兵,使得高、乌、李三家大半精锐被征召前线,而张、杨、窦三家则凭借提供兵甲之名,得以幸免。此计本欲削弱对手,巩固己方地位,却未曾料到,大辽国运已衰,举国之力,竟败于金国铁蹄之下。
值此风雨飘摇之际,高家高永昌才能趁势而起,借民怨攻占辽阳府,自立为帝。
言及此处,众头领才明白为何如此轻松便攻破了辰州,遇到的抵抗微乎极微。做为高家的大本营,不仅家族成员全部前往了辽阳府,本地守城军士连兵甲都不齐全,能打得过梁山虎狼之师才怪。
朱武、乔道清对视一眼后,皆会心而笑。
随即朱武出言问道:“高家上位后,可是要清算与之为敌的张、杨、窦三家?”
高药师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答道:“辽金之战,损失惨重,说是毁家灭门的血仇亦不为过,高永昌定不会放过张家。”
朱武闻言,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冲孙安、卢俊义建言道:“诸位兄弟,我建议采取‘扶弱抗强’的策略。一方面,我们可以给那些被高永昌打压的工匠和家族提供庇护,获取他们的支持。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利用高永昌与张、杨、窦三家之间的矛盾,挑动他们之间的争斗,使得辽阳府内部出现裂痕,从而为我们创造进攻的机会。”
“此举的好处在于,我们不仅能够获得一批技艺精湛的工匠,增强自身的实力,还能在攻打辽阳府时,以最小的伤亡取得胜利。毕竟,内部的矛盾与纷争会极大地削弱高永昌尚不稳定的基业,也会让我们的行动变得更加容易。”
卢俊义、孙安等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乔道清继续补充:“既然此处百姓因内乱活不下去,咱梁山便给他们一条活路,开仓放粮,赈济流民,兴义师,讨不祥!”
此话一出,瞬间抬高了战争的高度,众人纷纷高声响应:“兴义师,讨不祥!”
高药师做为土生土长的辽东汉人,也被这热烈的氛围感染,胸中升起豪情万丈,主动请命道:“小弟愿为梁山召集流民开路!”
孙安不比卢俊义,没有与高药师并肩作战过,对其知之甚少,是以婉拒道:“兄弟也姓高,此战要用到兄弟的地方有很多!”
孙安虽未直说,但言下之意是让高药师避免同室操戈。
高药师自然知道孙安是好心,遂苦笑一声,解释道:“小弟乃远房旁支,高氏收缴民田,抬高粮价,逼迫村民百姓下矿后,又克扣饷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