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药人就站在原地，身形摇摇晃晃，好似被风吹动浮萍。
“李斌……”威天阳轻声道。
红色烟头在黑暗之中闪烁。
李斌走到威天阳身前，身体穿过了那群药人。
“你以前就是被关在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那生锈的铁床，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些药人。
“你没看到什么吗？”威天阳问道。
“什么？我还以为你叫我出来是望景生情，忍不住想聊聊天呢。”李斌摊手。
威天阳没说话，只觉得这里瘆得慌，但他还是强压内心的丝丝恐惧，走上前，试图触摸那些药人。
他的手没有碰到他们，而是直接穿透过去，药人们仿佛白色的影子，一边发出咯咯声，一边哀怨的望着他。
“不对劲……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难不成是因为死去的时间太久？不对……”威天阳暗暗道。
他刚刚从零九一收容站逃离之后，在路上也碰到过几次亡者，他们死在内战之中，起码也有半年之久了。
再不济，眼前的李斌和游击队们那可是死了已经好几十年，也没见他们变成这样。
这栋收容站的建立时间再长，也长不过钻林子打游击的李斌啊。
看来，关于亡者，还有太多秘密是威天阳不知道的。
这些事情需要记下来，说不定，在未来会有机会得到答案……
威天阳掏出手机，朝着这些药人拍了一张照。
手机闪光灯咔嚓一下，让漆黑的房间在短短的瞬间亮如白昼，取景框里，什么都没有。
“让你的人去整个建筑看看，我觉得这里已被废弃很久。”威天阳道。
李斌点了点头，说：“你爬上来之后，我就叫他们去侦查了，这里空空如也啊，电脑和服务器都被破坏掉了，地上全是尸体。”
威天阳心一沉。
运输队那边是陷阱，这边难道也是？
他快步走出停尸间，顺着狭长的过道和扶梯，走过一间间空旷的实验室。
果不其然……在基座部分的大厅里，他看到了一群群研究人员和天泰药业的安保人员，他们和停尸间的药人一样，也已经死去多时，且亡者形态变得无比诡异，双眼无瞳，巩膜全黑，都只能站在尸体附近，上本身扭曲摇晃着，从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威天阳压制住内心的恐慌情绪，试着不去理会那诡异的亡者和满大厅的咯咯声，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起来。
“威天阳，这不对劲，尸体上一点儿伤口都没有，而且这建筑里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这里，连做保洁的都在这儿了。”李斌道。
游击队们此时也完成了侦查工作，上百号人聚集在了威天阳周围，这让他感到好了一些。
“他们是被召集过来的。而且……死亡时间已经很久了，尸体都成了干尸……估计有好几年了。”威天阳判断道。
他抬头，望向大厅天花板四周，又道：“有人将他们召集到这里，随后……放了毒气。”
李斌也抬头看去，道：“通风口？是敌对公司的暗杀吗？”
“说不准，但我觉得这是自己人下的手。”威天阳道。
先叫他们破坏设施内的所有电子设备，销毁资料，然后再把人聚集到一起释放毒气……
这是在灭口……
“他们到底要掩盖什么？”威天阳喃喃自语。
“上去看看那颗球里装着什么吧。我想答案就在那里面。”李斌提醒道。
威天阳点头，便顺着防火梯一路爬到了铁球所在的建筑中心部。
这座收容站有一半嵌在山体之中，所以靠近铁球的山壁居然还安装了一部工程电梯，而以往那吊在半空的观测实验室，也改成了修建在山壁内。
他切入客观现实，本想看看铁球中的天坠之物长什么样，但切入之后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天坠之物，客观现实之中所见，依然是那颗铁球。
“空城计？”李斌摸着下巴道。
“你们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威天阳问道。
李斌想了想，道：“这让我想起三十年前，突袭政府军司令部的情形，那天晚上我带着六十号人摸到司令部附近，结果冲进去时，里面毛都没有一根。”李斌道。
“后来呢……”威天阳有了不好的预感。
“后来就是无情的轰炸。”李斌道。
李斌刚说完，威天阳就听到了战斗机的呼啸声。
“还真是应景！”威天阳道。
他抬头看向苍白的天空，试图找到战斗机的踪影，只见天边有四个小黑点正朝着山林接近。
“来的这么准时，肯定是在建筑内部装了传感器，你触动它们了。我要是你，就赶紧下去通风报信。”李斌道。
威天阳头也不回，跑到台阶边缘纵身跃下。
寒风凛冽，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下一秒，他便切进客观现实，化为飞蛾，飘落到地面。
才刚刚变回人形，还没跑几步，威天阳眼前的林地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翻滚的火球裹着黑色的浓烟冲向天空，震荡波穿透密林，吹到了碎石空地，将他震了個趔趄。
威天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