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安然无恙的村寨,公孙羽两道浓眉纠在一块,从怀里掏出望远镜看了过去。显出哨楼里抱着步枪的男人,神情似有些忐忑和紧张。少顷,公孙羽抿唇,想了想,“李馗你跟我过去一趟,其他人原地待命,见我信号行事!”“好。”李馗驾马向前。随着距离的靠近,村寨里负责警戒的人员终于发现两名驾马过来的骑士,连忙吹起哨音。紧接着,粗糙的墙头上冒出一个又一个人影,皆手持步枪。只不过当他们看到李馗及公孙羽两人标志性的装扮时,神情皆有些不安。“来者何人!”“大明夜不收。”公孙羽冷声说道。“请大人出示令牌。”墙头上有位老者扯着嗓子大喊。公孙羽早有准备,只手一扔,幽色令牌登时飞向墙头。温河村不同于普通村落,作为军事要冲之地,里面的村民皆是军户,平时为农,战时为兵,何况现在辽东全境极为敏感,因此验明令牌是必要程序。少顷,但见老者急促呼喊:“自己人,自己人,快开寨门。”而后。伴随着吱呀的牙酸声响,村寨大门缓缓升起,一群人鱼贯而出。领头老者见到李馗两人坐骑上悬挂的数颗头颅时,面容登时不由僵硬几分,却是忙不迭地拱手道:“见过夜不收试百户大人,“在下是温河村的里长,林门。”公孙羽微眯起眼,林里长身后村民的神态纳入眼底,随即,摘只有一里距离,为何不见你们支援!”这要是回答不好,几与通敌无异,到时候全村上下可都要掉脑袋!“大人,大人,非是如此……”大雪天,林里长硬是急得满脸热汗,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囫囵话,就连他身后的村民们亦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公孙羽眼神愈发冰冷。旁边安静吃瓜的李馗饶有兴趣,如今不难看出这伙人不是不知道外面的战斗,只是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令他们害怕得欲言又止?且他观察到,这些人的裤腿上都有染雪的痕迹,说明有过外出。蓦地,公孙羽毫不客气地喝道:“林里正你要不给本试百户合理的解释,现在……”“现在?现在公孙试百户意欲何为?”就在这时,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人群背后响起。公孙羽神情微变。但见村民散开一条通道,身高八尺、夜不收百户装扮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直视公孙羽,“林里正没有增援你们,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也遭遇到了瓦剌人的埋伏。”刹那间,公孙羽的面容倏地平静下来,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哟,这不是卢百户吗?”李馗嘴角略微翘起。看热闹不嫌事大。卢信义瞟了眼挂着的瓦剌人头,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公孙试百户战果颇丰啊。”“也就一般,斩获了数十颗瓦剌人的脑袋啊”公孙羽一挑剑眉。可谓针尖对麦芒。卢信义扯了扯嘴角,拍了拍林里长的肩膀,转身欲回到村内。“我记得,负责粮草辎重路线检查的还有卢百户,那天为什么不见你过来增援?”公孙羽的语气冷若寒冰。“……”无形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卢信义止住步伐,缓缓转身,面容悲戚,目光直视公孙羽,“弟兄的伤亡,信义心里也十分悲痛,但……公孙试百户,非是我部故意不去增援,“那日我困在山谷里,第二天才出来,别说救援,连信号都没看见,此间的来龙去脉我已经跟千户大人说得很清楚了,注意你的措辞,公孙试百户!”说到最后两句时,语气凌厉威严。对此,公孙羽忽展笑颜,拱手道:“毕竟关乎到我死去的袍泽,而且卢百户的事情,下官并不知情,还请百户大人不要见怪。”紧接着,公孙羽从马鞍夹层掏出一把信号枪,扣动扳机。嘭!一团红色烟火冉冉升起,在隐晦的天色闪烁。“眼下天色已晚,我们现在回去多有危险,而且不知瓦剌人是否还有埋伏。”说着,公孙羽满脸笑容地看着林里长,温声道:“我想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回指挥司。”“……”要说场上最不自在的就是这位林里长,偏偏场上两个人他都不敢得罪。夜不收在辽东势力极大,堪比京南的锦衣卫,且虽是试百户、百户一流,但手握实权!于是乎,“空房间可能不太够。”林里长强笑道。“挤一挤,无事的。”公孙羽笑着道。话说到这份上,林里长偷瞥了一眼卢信义,随即朝身旁的村民吩咐道:“赶紧把剩下的屋子收拾,收拾,食物再多准备些。”“食物就不用了,我们有带干粮,凑合下能吃饱,没那么矫情!”公孙羽笑意盎然,瞥了卢信义一眼。话音方落,马蹄声倏然传来,紧接着,数十名骑兵蜂拥而至。卢信义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也即是这时,全程作为看客的李馗,眼神突地微凝,看向远去的卢信义,泛起思绪。他刚才感知到一丝极弱的妖气!…………夜幕降临。温河村升起阵阵炊烟,几处明亮火光照亮夜色。小院里,人声鼎沸。中央立着大铁锅,沸水咕噜冒泡,些许羊骨在乳白色的汤水里沉浮。“来来来,拿着碗,排好队。”“累了一整天,总算能吃口热乎的。”“公孙试百户这是您的!”士卒们随意找了个位置蹲下, 身子相互紧挨着,一边吃,一边说起今天的事,时有惊呼响起。另一边。公孙羽端着碗热汤,径直推开茅屋的木门,笑道:“李兄,你倒是不浪费一点修炼时间。”“习惯罢了。”李馗盘坐在炕上,似缓实急地睁开眼,体内运转的法力恢复平静。往外头瞥去一眼,人影幢幢,很是热闹。心头倒是颇有几分奇妙的感觉,目前来看,大明的军旅生涯给他的感觉并不赖。公孙羽咬着干粮,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