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的状况确实和张伯后来的情况差不多,反复发热,而且有的病患的邻居也有相似的症状却还没有就医,完颜琮将最新的药方提供给他们,让他们赶紧熬药去喝,就算没有症状的其他人,完颜琮也将自己预防的药汤方子告诉了他们,有益无害,让他们也赶紧喝。
漓月看着有些人半信半疑,若不是完颜琮这几年一直在义诊,那些人估计都要怀疑他是哪个医馆的托了,过来推销药材的吧。
谁人都知道“是药三分毒”,谁愿意没事吃药啊,再说,不花钱的吗?
完颜琮对于这种事也算想开了,“我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我也不能逼着他们,将药汤灌到他们嘴里。至于到底做不做,就看个人选择了。”
漓月猜测因为出过之前的事,他肯定自责内疚过,但是人不能一直陷在自责内疚中度日。她不知道完颜琮是怎么开解自己的,但至少现在看来,不需要自己去担忧他的心情,是一桩好事。
两个人回到宅子,宝嘉还没回来,漓月急着向张伯确定自己的猜想,完颜琮却拉住了她,“你在外面等着,我去。”
漓月知道完颜琮是怕自己被传染,他和宝嘉已经近距离接触过张伯几次了,自己却还没有。
她没有就这件事和完颜琮争执,乖乖地在门外等着。
没过多久,完颜琮出来了,嘴边挂着的是难言的苦笑,“张伯确实也在五日前去过东门集市。”
漓月明白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的重要性,高兴的一点是这一上午没有白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些人得的奇怪的病症都和东门集市有关。
但是更让人忧心的事,这点小的进展目前还改变不了什么,完颜琮还没有找到根治的良方。还有今日走访之处的患病人数,这还没有和宝嘉得到的消息汇总呢,就已经很多了……
“爷,我回来了!”
漓月正想着宝嘉她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她拿到用膳的餐桌上,一边打开食盒的盖子一边说道,“跑这一上午累坏了吧,我想着这几天吃的简单,今天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漓月,这可是鸿宾楼大师傅最拿手的几道菜,我还在那排了会队呢,快来吃,一会凉了就失了味道了。”
鹿邑县的肉饼、胡辣汤再好吃,漓月听到是酒楼大师傅的拿手菜也心动不已,不好意思地咽了下口水,就要过去帮宝嘉摆碗筷。
完颜琮却赶紧叫住了她俩,“宝嘉!”
宝嘉和漓月都怔愣地回头看他,不知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是东市的鸿宾楼吗?”
一炷香之后,三个人围坐在火炉旁吃着大碗的热汤面。
漓月虽然心疼没有吃到嘴的拿手菜,但是知道鸿宾楼在东市后也开始后怕,还好阿琮反应快,及时拦住了她们。
宝嘉不仅心疼菜,还心疼自己花掉的银两,还排了快两盏茶的时间呢!
但是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是不是也算去过东门集市了?
完颜琮又开始食不知味,三天而已,他在面前这两个女人的眼中已经消瘦了许多,自己却浑然不觉。
他再三确认,“你确定有两个医馆医治的病人已经不治身亡了吗?”
宝嘉点点头,“是啊,有一个医馆我去的时候还有人在闹呢!”
“那他们的病症和张伯一样?不知道有没有去过东门集市……”
前面的话是漓月问的,后面一句似是自言自语。
“有一个医馆我是打听了才知道,不过过世的那个老伯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他本身身体状况也不好,家人觉得是这次的风寒太过严重,办了丧事也没说什么。”宝嘉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滴汤汁,“而闹的那一家也确实很可怜,没的那个男人三十多岁,正是家里的顶梁柱,医馆寻思就是一个小风寒而已,开了几副药让他吃了就好。谁知道,五天之后,人就没了。”
“五天?那这人已经没了几天了?”完颜琮似乎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自己发掘,却朦朦胧胧,探不到它的真身。
一两天吧,他的家人将他的尸身用草席卷着就放在医馆门口,虽然现在天气冷吧,但要真是时间长了,应该也不行吧。
“你刚刚怎么没说尸身就在医馆?”完颜琮的拳头重重地捶在桌子上,给正在吃饭地漓月都吓了一跳。
更别说他此刻眼睛都要瞪圆了,正对着她说话的宝嘉顿时心如打鼓,结巴道:“我……可是,一般这种去医馆闹的不都是带着尸身去的嘛,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没……”
“有什么问题吗?”听着宝嘉的声音越来越小,漓月想着要缓和一下气氛,赶紧开口。
“怕是要乱套了。”完颜琮只说了这么一句。
宝嘉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一旁,似乎在等着完颜琮的处决。
漓月安慰道:“刚刚和现在也没差多长时间,现在知道了不就好了嘛,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啊?”
完颜琮冷静下来也开始反思自己,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也没有及时和宝嘉她们说,刚刚不该冲动发火的。
抬头看向宝嘉,柔了柔声音:“你先去泡药浴吧,之后再说。”
宝嘉这次乖顺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