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异常佝偻的身影披着能遮盖住全身甚至面部的斗篷漫步于山崖之中,他没走几步便是平地一绊倒在了地上,像是在稍作休息,但只是片刻,他却又挣扎的从地上爬起,继续向前缓慢地迈步。
他的双手无力的下垂着,苍白的齐肩短发却在这漆黑的斗篷下显得格外明显,只是没走几步,他又开始驻足歇息,侧头往山顶看去,隐约能看见一座巨大的金属城堡般的东西在遥远的山顶之上。
“那个叫澄的家伙,就在那里组建了一个军团吗?”
“是啊。”
与此同时,几个暴徒从一旁经过,聊天的声音进了那人的耳朵。
“想加入军团的家伙,好像在慢慢朝那里聚拢。”
接着,他们便注意到了在他们一旁停下的那具佝偻的身影。
“喂,那家伙也打算去澄那吗?”一个暴徒嘲讽道。
“开玩笑,那种货色也配?”
听到了这些话,那人也不恼,只是缓缓转头看向了那几个暴徒,嘴里轻轻念叨着:“……澄。”
“真的假的?”“我可真是服了!”“澄也会头疼的啊。”几个暴徒围住了他,发出了不屑地笑声。
“我可受不了跟这种废物为伍,就让我在这里送你一程吧!”其中一个暴徒歪着脑袋低头看着被斗篷覆盖住面部,只露出白发的那人。
然而他却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绕开了那些暴徒,自顾自的往山顶方向缓缓挪去,似乎是完全不在意那几个暴徒在说些什么。
“唉?”“哦?”“混蛋!”看着对方即将走远,那几个暴徒感觉受到了侮辱,愤怒地骂道,但即使如此,也没有拦住对方前进的脚步。
这时,那人突然停住了,并在那几个暴徒诧异的眼神中缓缓地转过了身。
“砜砜砜!”随着几阵机械臂的突然弹出收回与兵刃相交的巨响后,整座大山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那些暴徒们,连惨叫还未发出,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变成了几具冰冷的尸体。
而佝偻的男人拖着身体,缓缓往山顶走去。
“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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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如同金属城堡一般的囚笼之中,澄独自一人站在这姑且还称得上是阳台的地方,望着阁楼之外场景。
在经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身上的伤已经才算恢复,在他的脚边,还有一件被用拳头砸坏的兵器,此刻的他紧握着拳头,回想着那一天与观察者的交战。
“好不容易给你配了个新的。”蕾坦出现在澄的身后,靠在墙壁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澄脚边的武器笑道。
“蕾坦……”感受着萧瑟的风,澄缓缓侧头,“我说过……不需要。”
“是,不过,你很快就会站到这片大陆的顶点。”蕾坦神色严肃了不少,“身体怎么能残缺呢?”
“……”澄看着脚边的兵器,又看了看自己满是伤痕的拳头,还是摇了摇头,“这样一来…我看起来就和他一样了……”随后,他缓缓闭上双眼,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猛地回身从阳台退回到阁楼内部。
“不许再给我任何武器。”澄似乎是在压抑着怒气,“这还不如直接折断我的双手。”
蕾坦只是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在她眼中,可能澄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只是她并不清楚澄所掌握的鱼人流对于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甚至会影响他的人生准则。
随着澄坐回到那张有些破碎的椅子上,蕾坦又开口了。
“澄。”蕾坦摸着澄的身子与脸庞,露出了有些疯狂却又有些欣慰的眼神,“伤势已经痊愈了,还是充满朝气的身体……真棒,你真完美。”
澄皱了皱眉头,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对方这么亲近的行为让他感到不适。
“总有一天,我也会毁灭。”澄说着,又走回到了阳台之上,“即使如此,你还说我完美吗?”
“总有一天?这说法和永恒一样啊。”而蕾坦却赞扬道,“其他人都忍受着恐惧,面对即将降临的死亡。”
但是澄没有回话,似乎是认为这个答案还不足以让他满意。
“唉……”蕾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明白澄这个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失败过的男人因为与观察者的那场战斗,即使过去了很久,也依然耿耿于怀,“是的,除了观察者。”
听到观察者这三个字,澄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观察者是特别的。”随着蕾坦说出这句话后,澄已经因为愤怒与不甘心紧紧咬住了后槽牙。
“那时候,到达安娜身边的是观察者。”蕾坦仿佛没察觉到澄心态的变化,继续说道,“杀了安娜,获得永生的都是观察者。”
澄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随着一声巨响,在蕾坦有些惊讶的眼神中,澄愤怒的一拳将一旁巨大的石头雕塑打得粉碎,他喘着粗气,蕾坦这像是在拱火的话语彻底让本就不怎么冷静的澄再次陷入了愤怒甚至仇恨,
“澄。”蕾坦这时走上前,像是要安慰对方一样,想要将手搭在了澄的肩膀上,但手在半空停顿了片刻,又缩了回去,并且,她还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微笑,“这次,你会比观察者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