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振话音一落,尚未抬头,就听见站在自己前面的那人,用略带几分唏嘘几分兴奋几分急促的语调说道:
“好,好,好!朕早欲与卿一见,早欲与卿畅聊东事,奈何朕一年到头国事缠身,而卿也是戎马倥偬、军务繁忙,以至于我君臣竟缘悭一面,今日午门见卿,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此时,穿戴了一身大礼冠冕吉服的崇祯皇帝,眼见跪在地上呼喊万岁的人物,正是那个一再给他带来捷报,带来喜讯的杨振,一时之间喜形于色,一边说着话,一边弯了腰,搀扶住杨振,尔后对他说道:
“杨卿平身,杨卿平身,杨卿快快平身!”
杨振听见崇祯皇帝这么说,又见他已经来到自己的眼前,并且已经伸手搀扶住了自己的臂膀,当下连忙谢了恩,顺势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
同时他也趁机抬头,快速地打量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袍,身材不高也不低,但却显得十分单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几分英气,但是瘦削的脸颊上面容苍白憔悴,却又分明带着几分病态。
此时他洋溢着笑意的眼角,鱼尾纹清晰可见,而端端正正戴着的通天冠下面,更露出两鬓斑白。
杨振只匆匆一瞥,就把自己后世形成的对崇祯皇帝的复杂印象,与眼前这个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崇祯皇帝对上了号。
一时间,杨振竟有些百感交集了,心中更不由感叹,眼前这一位,果然是一个苦命皇帝。
单论年纪的话,崇祯皇帝生于万历三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到崇祯十二年十一月十四日,满打满算也不到三十岁。
可是,眼前这个年纪不到三十岁的皇帝,却俨然一副劳心过度心血耗尽的早衰模样。
杨振的心里面正暗自感慨着,就听见崇祯皇帝开口说道:“走,汉卿给朕指认一下,哪一个是那东虏的所谓十王爷多铎,哪一个是那东虏的所谓辅国公屯齐!”
崇祯皇帝略带兴奋地说完了这些话,拉着杨振的衣袖,叫杨振与他通行,越过观礼的文武百官,径直朝后面不远处空地上跪着的那一排排满鞑子俘虏走去。
那一片满鞑子俘虏,此时跪在地上,被林立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们围着,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杨振也不认为他们还有什么威胁,于是立刻变被动为主动,快走了两步,亲自给崇祯皇帝开路。
午门楼下百官所处靠前,一众俘虏所处在后,中间是林立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但是前后相距并不远。
很快,杨振就领着崇祯皇帝一行,越过层层锦衣卫的防护,来到了多铎的跟前。
在从松山城被押来京师的路上,多铎就已经是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了。
等到抵达通州城的时候,不知道是由于长途颠簸的原因,还是长期缺医少药的原因,多铎更是气息奄奄,长久昏迷不醒,眼看着就要断气。
直到进了京师,才被入城过程中京师百姓的砸骂,再次醒转过来。
尔后,多铎就剩下一口气,强撑着,十分难得地在清醒状态下被带到了午门下。
此时,多铎跪在地上已经许久了,双膝已经丧失了知觉,回光返照一般清醒过来的神智,也在崇祯十二年十一月中旬京师的严寒天气中渐渐消散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杨振领着崇祯皇帝一行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多铎情知有异,艰难地抬起头,仰脸看着来人,仍然做出一副桀骜不驯的冷漠样子。
“你就是多铎?建州奴酋奴儿哈赤的十五子,现在的奴酋黄台吉的弟弟?”
崇祯皇帝来到多铎跟前,带着几分好奇,几分鄙夷,俯视了多铎片刻,突然张口这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