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烟穿针引线绷着棉袄,不时往外瞅。
昨个孟银河放学回来前儿瞅见了徐龙,通过徐龙就知道徐宁搁望兴回来了。
待他回到家就将这事跟孟紫烟说了,以至于孟紫烟这两天直往窗外瞅,哪怕她知道徐宁得先去趟街里,那她也想着盼着啊。
特别是上回徐宁亲自来送猪肉,再加上孟瘸子和徐老蔫喝顿酒,让孟紫烟心里头很是兴奋,这么多年的苦苦坚持,终于得来了回报啊。
而且她看徐宁瞅她的眼神,似乎也有种含情脉脉,还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挺愧疚她似的。
想到徐宁回来,这两天肯定得来家里找她,孟紫烟绷着棉袄的手一顿,嘴角自然上扬,咧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搁外屋地剁饺馅的刘芬芳听见声后,无奈摇着头:诶,这闺女是魔怔啦。
这时,老孟家门口站着一人。
“我孟叔搁家不得?”
在马棚做活的孟瘸子一愣,紧忙放下手里的刨子,往门口走,喊道:“搁家啦!二宁吧?”
“嗯呐!”
徐宁应一声,便迈步往院里走。
外屋地的刘芬芳听到动静后也放下菜刀,使抹布搓着手朝外头喊道:“二宁啊!沙楞进屋啊!烟呐,你二哥来啦,赶紧下地啊!”
屋里的孟紫烟回头瞅着徐宁后,便是微微一愣。
她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在听到老妈的声音以后,孟紫烟紧忙下地,然后照着镜子捋捋稍微凌乱的头发,将两根麻花辫搭在胸前,瞅着还挺直溜。
院外,徐宁拽着爬犁进院,孟瘸子就瞅见了他手里的东西。
“诶妈呀,你拿这些玩应嘎哈呀?拿孟叔当外人,是不?”
徐宁咧嘴笑道:“当啥外人啊,孟叔,我这不是刚搁望兴回来么,挣了点钱。那不得让我孟叔喝点我给买的酒啊?快拎着,我去拿肉。”
孟瘸子面上红润,徐宁这番话将他整得挺舒服,他也没咋客套,顺手接过烟酒。
“咋整一条迎春啊?这特么多老贵啊。”
徐宁朝后走,俩手抓着狼腿起身道:“贵啥啊,给我孟叔抽,再贵能咋地?孟叔,这是狼肉,回头你自个整……”
这时,刘芬芳和孟紫烟搁屋里迎了出来,面带笑容:“二宁啊,快进屋……诶妈呀,这啥玩应啊?”
孟瘸子僵着身子,转头:“狼肉……二宁,你去打狼啦?”
徐宁笑说:“我哪能去打狼啊,它们自個送上门的,我顺手就崩了几枪……”
刘芬芳急忙关心道:“没伤着吧?”
“没有,我瞅着狼就上树了,这帮玩应搁下边跟黑瞎子干仗呢,啥事没有!”
“啊,那快进屋!”
孟瘸子皱了皱眉头,瞅了眼徐宁,最终啥话都没说。
他有点担心徐宁搁山上犯险,若是有个好歹,那他闺女不得憋屈死啊?
徐宁撇了眼孟紫烟,见她正眨着滴溜圆的眼睛,柔情似水的望着他,便笑说:“瞅啥呢?”
孟紫烟咬着嘴唇,两手捋着麻花辫,悄声说:“瞅你挺好看捏……”
“哈哈哈,那必须地!”徐宁闻声大笑。
在刘芬芳的催促下进到了外屋地,而孟瘸子则在后边,瞅眼孟紫烟微微摇头一叹。
他这老闺女平常搁家啥活都干,瞅着跟正常人似的,可一遇到徐宁,那就完犊子啦,那一脸痴相都让他和刘芬芳感到害臊!
你说说哪有大姑娘这样婶儿地啊!
只一叹,便拽着孟紫烟胳膊往屋里走。
徐宁将半扇狼放到锅台上,瞅着菜板子上的白菜馅也没多嘴问。
这年头剁饺馅包饺子都得是富裕人家,哪怕饺馅里没啥肉,单是油滋啦也不是寻常家庭能吃起的。
寻常家庭都吃啥?主要是苞米大碴子、吃糠就着咸菜。
像徐宁以前没去跑山打围,他家也是成天吃苞米面饼子、酸菜篓子、大碴粥,偶尔徐春林等人搁山上打着牲口才会整点大米饭,因为肉配大米饭吃着香啊。
进到东屋,徐宁就瞅着了铺在炕上,刚绷了一半的花衬衫棉袄。
“二宁啊,快坐啊!烟呐,给你二哥整点茶水去啊,愣着嘎哈呢?”
刘芬芳推着愣神的孟紫烟,翻着眼皮说道。
“诶!”孟紫烟面容红润,脆生生应一声,便去忙活沏茶水。
孟瘸子将烟酒放到地柜上,笑着坐在徐宁旁边。
“二宁啊,去望兴半拉多月哈?”
“嗯呐,初十去的昨个才回来,我寻思去趟街里买点东西,要不然昨个就过来了。”
刘芬芳笑说:“是捏,我也寻思你昨个回来,咋没过来捏。”
“这趟去望兴挺险吧?除了狼还打着啥啦?”
“主要是打野猪,还整着头黑瞎子和三头鹿,再就是这六头狼……”
“六头狼?!诶呀妈亲呐,二宁啊,你咋打的啊?我听说狼这牲口可奸呐!”刘芬芳惊道。
外屋地,孟紫烟正在洗茶壶,听见徐宁打着六头狼,手里的茶壶当即掉在了盆里,发出叮咣一声响。
得亏这是铝茶壶,若是瓷的肯定得碎喽。
刘芬芳转头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