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想做什么?!” 慕韶光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他说罢之后,将手里的画轴随意往半空中一抛。 画卷被他手劲一抖,迎风展开,跟着,上面的烧鸡烤鸭,螃蟹河虾,青菜果瓜……都已经纷纷从画上跳了出来,四下追逐那些大惊失色的鬼。 食物们一边追,一边发出吵闹声。 “喔喔喔,喔喔喔,快回来吃我啊,难道看见我这么香的鸡你们还跑得动吗?!” “烧饼夹鬼,越吃越美,看我夹一只鬼,又一只鬼……” “刚才是谁把我的钳子掰了?吐出来,还给我!!!” 因为画上的食物们才是供奉的正品,所以被慕韶光放出来之后精神焕发,灵气百倍,可以到处抓鬼,反倒是那些木讷又恭敬的陪客依旧在画上呆滞地坐着。 一时间,满院子的鬼气都变成了食物的香气。 程棂刚刚停手,转目却见一只厉鬼身形胀大数倍,双手长成尖尖的利爪,向着慕韶光的背后袭去。 程棂目光一凝,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旁边忽然冲出一条小小的身影,抬起一只手照着厉鬼一按! 他的手上竟然瞬间爆出了一道十分明亮的白光,顿时将厉鬼烧成了青烟,好半天没有聚拢。 “——你?” 程棂一怔,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大步走上前去,发现这人果然是阿寄。 他劈手一把扭住对方的衣领,将阿寄双脚离地拖了起来,从齿缝间一字一顿道:“你怎么会有这等本事?” 阿寄面对慕韶光的时候羞涩又崇敬,但程棂虽然也算是帮了他,却从始至终没有过半分好态度,小孩子心思敏感,甚至能够从他身上感觉出隐隐的恶意,就更加不可能亲近程棂了。 被他这样拎起来,阿寄拼命挣扎,胡乱一巴掌达到程棂手臂上,竟然又把他的袖子烧出来了一个洞。 程棂低头看了一眼,直接将自己的破袖子扯了下来,只见下面结实的肌肉上竟然留下了一块焦痕。 他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厉声喝问:“这是唐郁刚才教给你的是不是?!” 程棂本以为慕韶光当时只是用灵力往阿寄身上画了个护身符而已,没想到竟是直接将这保命的一招用灵力封在了他的脑海中,等于为他传功了。 一时间,程棂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生气。 这股气,说是来自此刻也不对,仿佛从先前他看见刘氏紧紧护着两名子女,却对自己一脸陌生时就有了一股压不住的暴躁情绪。 而此时再一次看到阿寄学会了慕韶光教的招式,这种情绪就几乎达到了顶峰。 程棂深吸了一口气,攥着阿寄衣领的手越来越紧,正在这时,慕韶光倒掠到了他的身边,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干什么呢!” 程棂手一松,阿寄掉了下去,被慕韶光随手一扯,在地上站稳。 他轻描淡写地解决了两人之间的冲突,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们任何一人的身上,目光看着前方,修长的手指灵活变幻,结出一个个印伽。 程棂见慕韶光也没和阿寄说话,心里那股郁气稍稍压下去了一些,定了定神,随着他的目光一起向着前面望去。 只见方才满地乱跑的鬼魂几乎都已经被食物抓进了画里,庙前一下子空旷很多,那乱糟糟的叫声也消失了。 画还悬在半空,微微绽放出柔和的银光,画面中的宴席上几乎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或坐或站,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甚至有的人干脆坐在了其他人的大腿上。 画卷外,还有几只漏网之鱼,正喷着鬼气跟拼命伸长脖子去啄他们的烧大鹅搏斗,却是因为画轴中装的阴气几乎已经接近满了,他们再也挤不进去,不能回家的烧鹅格外愤怒,越战越勇。 但即便如此,外面的原本因为这些地缚灵而沉积在土地中的煞气已经大量减少,之前被压抑良久不得舒展的生机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慕韶光不方便使用本门的功法,唐郁印象中的魔修招式又主要是以破坏为主,于是慕韶光直接将魔功逆向运转,“毁灭”变成了“新生”,生机点点播撒大地。 在程棂的注目之下,只见闪烁着淡银色光辉的生机从地面中如萤火虫一般漂浮而起,随即次第漫洒,拂过整片大地,笼罩世间的黑烟如水溶般稀释变淡,夜色一寸寸变得清透。 月华从云层之后绽出了一点光彩,落到目极之处一颗孤零零的枯树上,蜷缩扭曲的树干慢慢伸展出修长的枝蔓。 绿茸茸的新芽试探着冒头,在风中摇晃着成长,绽花,抽穗。 虫声与鸟鸣相伴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