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假使您上升了您的事业,又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同后,您与您的孩子是不是就能生活在一个完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
“到时您再回想到现在,只会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虚妄,不是吗?”
患者闻言,并没有抬头。
祎锋终于觉得对方有点不太正常,他稍微倾了一下脖子,观察患者低垂的脸庞。
见到其中并没有什么情绪流露,他还以为对方是陷入了沉思。
最后祎锋做了一个总结。
“总的来说,您如果想要脱离现在这个状态,用心学习、努力改变自己以适应您周围的环境,应当是最好的方法。”
“您觉得是不是这样的?”
用心学习、努力改变自己以适应周围环境……
患者在心里仔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莫名有一股认同又不认同的感觉生出,让她感觉极其矛盾。
她终于抬了头,眼神有些许的阴郁。
“只要按照您说的去做,真的能让我的抑郁症变好吗?”
“那当然。”祎锋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
患者没有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祎锋看了许久。
如果是换成一个大美女,对方盯着自己看的话,祎锋还是深觉荣幸的。
偏偏这位患者是才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妈妈,因为整日整夜照顾孩子而面容憔悴、因生产而走样的身材也没得到恢复,所以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看。
被盯了一会之后,祎锋的心里有些不耐烦起来。
“那今天的疏导就先到这里吧,希望您回去之后能多花点时间细思我今天说的内容,期望您明天能带来好的回复。”
闻言,患者果然收回了目光,变成了之前一言不发的模样。
李载明带着假笑将患者送走,关闭直播间后便跟祎锋说着自己的见解。
“阿锋你简直说得太好了!要是这些抑郁症患者都能听进你说的话,不要那么不懂满足,那他们哪里还会得什么抑郁症啊?”
祎锋没有反驳他,只是勾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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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兰兰今天的直播时间却格外的漫长。
她给患者施展的其实是一种名叫‘沧海桑田’的法术,通过针灸和法力引导患者陷入到一种幻象中。
这个幻象由余兰兰通过感触患者的心境来构建,为了防止患者再次触发大脑保护机制封闭记忆,余兰兰用一股法力护着她的心神,随后让她不停地经历最痛苦的一幕。
患者感觉自己经历了上百上千遍,实际上,她的意识确实在幻象中经历了这么多。
一个人在经历一次两次的痛苦回忆时,这些痛苦不会减少,但当她不停重复痛苦,那种痛苦的感觉会愈发减少。就像一个普通人在失去至亲之人那段时间里,每次回忆到此事都会伤心至极,等到过了几年,因为中间的情绪消耗,再想起这件事时,悲伤的程度便不没有那么深了。
而余兰兰做的,也仅仅是将患者日后陆陆续续想起这段回忆的时间集中提前,经历这些之后,就相当于将患者很多年后的心态提前。
事后,当她再想起已逝丈夫的时候,她仍然会感到悲伤和痛苦,但这些情绪已经稀释到她的心理能接受的程度了。
余兰兰在患者陷入幻象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紧紧盯着患者的每一丝变化。
法术进行了多久,她便维持着摇晃铜铃和盯着患者的姿势有多久。
旁边的患者妈妈刚开始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还担心得不得了,因为对方的泪水决堤似的不停往外流。
渐渐的、渐渐的,女儿的情绪一点一点稳定下来,她也放心下来。
不过,再之后,她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余兰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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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的患者跟之前的翁湉不同,翁湉要拔除的‘情劫’有实物,为了保证翁湉不受伤害,过程可以随时停止。
但这次完全相反,患者对丈夫死亡的接受能力极低,如果在她达到心理防线之前停止做法,可能会造成对方情绪反弹导致功亏一篑。
并且要保持稳定的幻象,施法过程还要极其均匀,摇晃铃铛的动作要匀速且固定。这样的施法过程对于一个玄门中人来说,要维持下去也是需要耗费极大精力的,更别说在一个普通人看来了。
十分钟过去,余兰兰的摇铃速度平缓有力。
二十分钟的时候,她的手速与之前完全一模一样。
半个小时,她以往波澜不惊的脸庞竟然冒出了细汗……
观众本来也跟患者妈妈一样,最先关注的是患者的表情。
直到患者妈妈忽然发觉似的看向余兰兰始终匀速摇铃的手,观众才恍然惊觉。
【我的天!要这么久的吗?】
【兰兰手不疼吗?脸上都冒汗了!】
【快一个小时了吧……MD真拼,活该你跟祎锋的擂台把把能赢!……】
直到整整一个小时,余兰兰看着患者的表情基本稳定,才终于停了下来。
还没等到患者妈妈询问她有没有事,余兰兰第一个动作便是用此前空着的手拿起旁边的针灸针,一把扎在自己的手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