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酱少了和朋友相处的时间,应该心里也不好受吧,我却在这里沾沾自喜……
我还真是个糟糕的女人呢。
怀着些许的罪恶感,我继续着和砾酱两个人的日常生活。
很快,我就高三了。
这个时期,我有些迷茫。
因为接下来便是决定升学志愿的时候了。
按照我本来的想法的话,我会选择升学,但现在父母已经亡故,丢下砾酱一个人在家里,我又不忍心。
反正也有了版税的收入,作为小说家,我也算是出道了。
似乎是因为我的文风很细腻,情绪渲染能力也不错,所以作品的销量还可以。
虽说是小众题材,但勉强还是可以支持我和砾酱两个人的生活的。
如果就这样下去,不上大学似乎也没什么。
然而,砾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烦恼。
“姐姐你小时候,不是说要当国语老师吗?不要顾虑我,我已经长大了。”
刚刚过完十一岁生日的砾酱,没有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恳求我留下,反而反过来鼓励我追逐梦想。
看着这样的他,我却有些无奈。
可是,我最一开始产生想当国语老师这个想法,是因为你呀。
砾酱。
是你一开始拿着字典,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盯着我,让我教你文字的发音。
是你让我体会到了教导别人的成就感。
是你让我发现了这其中的快乐。
所以我才会说,以后要当国语老师。
“姐姐,我一个人没问题的,这边还有姨母在,而且姐姐你去外面上大学,我也可以每天和你用line聊天……”
砾酱还在鼓励我。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最后,我只能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
怀着些许惆怅,我将升学志愿表递交了上去。
就在我还在为自己的未来而迷茫时,另一件事,却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是被爆炸声惊醒的。
睁开眼,我只看到外面一片红光。
“炸了!”
到处都是人们的惊叫与跑动声。
“酒厂炸了!”
隐约听到有人这么说。
樱坂镇的特产是一种添加了樱花花瓣酿造的烈酒。
这里的人,大多都直接或间接,靠着酿酒业吃饭。
但,谁也没想到,酒厂就这么炸了。
这不仅意味着这座镇子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将经济低迷,更意味着一群人要失去工作。
然而我并没有闲暇思考这些。
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酒厂的爆炸波及到了周边的居民区,本就有些陈旧的镇子,被一片红光照亮。
火光熊熊,小半个镇子都陷入到了厚重的烟霾中。
在这座城镇陷入沉眠的时候,汹涌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我家。
“砾酱!”
我将砾酱摇醒,在他迷茫睁眼的刹那,我便将他一把拽下了床:
“快走!”
在死亡的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家里的火势似乎已经无可挽回,我只能一边将父母的遗照和家里的银行卡塞进怀里,一边拉着砾酱往门外狂奔。
呛鼻的浓烟像刮骨刀一样,划过我的鼻腔。
门把手被高温灼烧得滚烫,我用毛巾包着门把手,强忍着灼痛打开门扉,一股强有力的热浪便迎面扑来,险些将我吹倒在地。
烈焰升腾。
爆燃的火焰从门外冲了进来。
门后压根就不是什么逃出生天的希望,而是死亡逼近的号角。
眩晕感如重锤,砸在大脑深处。
我看着外面的火海,一股莫大的无助从心底升起。
该怎么办?
难道,我和砾酱就要这样死在家里了吗?
强烈的恐惧灌注在我的全身。
“窗户!姐姐,从窗户走!用床单和窗帘做绳子!”
砾酱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在我即将被那股绝望感压倒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了行动。
我摇摇晃晃地爬起身,用力将房门关闭,帮他一起制作绳索。。
我们两人的卧室是在一户建的二楼,窗户距离地面大概有四到五米左右。
从窗边看向地面时,还是有些让人发怵。
即便只是从这种高度摔下去,也有受伤的风险。
“姐姐。”
砾酱的呼唤声将我唤醒。
“没事,我们一起下去吧。”
我强行安定心神,捏了捏砾酱的手,从他那边拿到了勇气。
没事,就算是死,我们至少还在一起。
窗帘和床单做成的绳子很长,足够将我们两人的腰都缠住。
我将绳子的另一头固定在牢固的地方,并将父母的遗照和存折塞进砾酱的怀里。
抓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向下爬动。
“轰!”
厨房的位置,传来煤气罐爆炸的声音。
整栋一户建在巨大的冲击波下,疯狂摇动。
“啊!”
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