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罢,既然是你提的。”他正色道:“只能破例这一次,下次不要再提这些鬼神之事了。”
扶容高兴了:“嗯,知道了。”
秦昭看看他,轻声问:“身上还疼吗?”
他问的是方才扶容摔下马背的事情。
扶容摇摇头:“不疼了。”
秦昭又问:“还有额头上的?”
扶容笑着摇头:“也不疼了。”
只要太子殿下好好的,他就不疼。
“殿下刚才可答应我了,不能再出门了。”扶容跑到旁边的架子上,把自己放在这里的书卷抱过来,“
不能出门,殿下批复文书,我看书。”()
这阵子,扶容除了跟在太子身边,保护他,剩下时间门都在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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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太子殿下、王老太傅,还有诩兰台一众史官指点,进步很快。
扶容撑着头,认真地看着书。
秦昭看着他,仍在思索。
就算秦昭想上一辈子,也想不明白,扶容怎么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血光之灾”,就这样紧张兮兮的。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了。
不过——
秦昭伸出手,戳戳扶容的小臂:“你还去找五皇子了?”
“唔?”扶容抬起头,想了想。
对了,刚才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列举了各种方士,其中包括了秦骛。
事实上,他也确实去找了秦骛。
良久,秦昭闷声道:“不要去找他。”
他害怕扶容觉得他多疑,补了一句:“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确实不是一路人,太子光明磊落,秦骛惯用阴谋诡计,太子不放心扶容接近他,也是寻常事。
扶容顿了顿,点点头:“好啊。”
秦昭握了一下他的手,再没有说什么。
扶容转头看他,伸出手,抱住他:“殿下吃醋了吗?”
秦昭端坐在案前,身形摇晃了一下,举起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扶容……不可……不可……”
扶容笑嘻嘻地抱住他,搓了搓他的手臂:“殿下身上好暖和。”
秦昭无奈:“扶容。”
扶容吸了吸鼻子,忽然掩着嘴咳嗽了两声。
秦昭拍拍他的后背:“怎么了?着凉了?”
扶容小声道:“有点冷。”
秦昭默了一下:“那就抱着吧,等会儿有人来得松开。”
“嗯。”扶容重又高兴起来,把冰凉凉的双手塞进秦昭的衣袖里取暖。
他没忍住,又咳了两声。
秦昭担忧地看着他,把他抱进怀里。
*
兴庆殿。
哐当一声,三枚铜钱从龟壳中掉出来。
秦骛拨了拨铜钱,低声道:“陛下,吉时已过,祥瑞消失,太子不必前往青羊观了。”
老皇帝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因为无法祭祀祥瑞而感到惋惜,还是因为及时派人喊回太子,而感到庆幸。
他转回头,语气不耐:“行吧,派人去太子府说一声,让太子不用去了。”
传话太监领命而去:“是。”
张天师及时捧着药丸迎上去:“陛下消消气,来一颗静心丹。”
老皇帝捻起小小的黑色药丸,一口吞了。
他朝着秦骛摆了摆手:“下去吧。”
秦骛起身离开。
回到九华殿,秦骛吩咐属下:“明日派人去跟老皇帝说我病了,不去焚香。我歇几天,饭菜和热水都放在
() 门口,没事别来前殿。”
属下们不问为什么,只是抱拳领命:“是。”
“扶容那边还要留意着,他那儿有什么事情,要随时禀报。”
“是。”
秦骛说完这话,便转身回了正殿。
秦骛在外间门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进了里间门。
没有属下敢进里间门,秦骛出门的时候,也没把窗户关上,现在风夹着雪花吹进来,纷纷扬扬,洒满半边屋子。
秦骛没有关上窗户,而是走到案前,在案前坐下,继续摆弄他的铜香炉。
*
这天晚上,一过子时。
太子府的扶容和九华殿的秦骛,同时开始生病。
原本扶容早早地就睡了,他睡外间门,太子殿下睡在里间门,对外说是守夜,实际上是牢牢看住太子殿下,省得他出事。
天气冷,扶容裹着两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睡的正香。
忽然,他在梦里感觉到一阵奇怪的失重感。
仿佛他掉下了悬崖,一个劲地往下坠,一直没到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梦中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扶容终于落了地。
可是在梦里,他也被摔得五脏六腑都发起疼来。
扶容一下子就被疼醒了。
他浑身都疼,扶容想,可能是白日里,他故意坠马,现在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