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而踏上战场。想到这里,他不禁喃喃道:“我们……就没有人来拯救啊。”
突然——朝着医院后门接近的潜行者停下脚步。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西格玛,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潜行者身上移开。
下一瞬间,西格玛身后响起声音。是由影子之一——曾经表示过“称呼我为船长吧”的老人所发出。
“唉唉你怎么说出来了呢……搞什么玩意儿,你是笨蛋吗?这是在对正打算去拯救他人的人哭诉就没有人来救我』吗?还是嫉妒在医院里睡觉的小鬼?觉得开个玩笑停下脚步,让那个小鬼遭逢与自己一样的不幸是可喜可贺的大好结局?”
西格玛完全无法反驳阵阵嘲笑般的声音。
一个理由是,回应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会遭到潜行者怀疑。
另一个则是——因为自己毫无能够反驳的说词。
西格玛没有想祈求圣杯的强烈心愿,也没有必须活过这场战争的理由。
他只是个单单凭着“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太想死”这样的理由挣扎至今的佣兵。
当西格玛怀着此种心态活到现在的当下,对他而言那或许反而是自己的强项了——而且绝对不是能自豪的要素。听闻潜行者的话语,西格玛想起自己年幼时的往事—白天还坐在隔壁的人,当晚就成为毫无血液循环的“物体”遭到处理收拾,便自然吐露了刚才那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救我们?
为什么,在医院的少女就能得到拯救?她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若是此刻以前的自己,理应能用“不过就是运气好才有那种机遇”来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的自己会吐露那种话?西格玛察觉到自己这个存在,正在动摇不定。
这是不好的倾向。
对身为使用魔术的我、身为佣兵的我,都不是好事。
死亡的降临,会从内心动摇的人开始发生。
在过去的工作中,自己已经亲眼见证许多次那副光景。
“抱歉,刚才是我失言
西格玛想要中断话题,借此恢复内心的平静,但是他的话语被回过头的潜行者打断。
潜行者直直注视着西格玛述说道:“没能拯救年幼的你,是我不成熟。”
“……”
“没能在现场遇见你、拯救你,那正是我不成熟的证明。”
西格玛觉得潜行者这段话太不讲道理,回道:“你是英灵。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死于什么时候,但是我们的时代、所待之处都不一样,你不可能遇见年幼时期的我吧?”
“时间与地点的差异等等,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和你在此时此刻像这样处于同样地点』就是明证。”
站在西格玛的角度,潜行者这段话根本脱离了常轨。
倘若自己的信仰是完全的,应该就会站在年幼的西格玛面前,拯救他才对。潜行者那段话就怀着这种确信。
如果现在的自己是过得幸福的人,或许会对潜行者的发言感到愤怒。
即使不幸,假如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或许还是会反驳吧。
会反驳“我很满足自己的过去。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求过谁的怜悯,更不记得求你拯救我过”这种说词。
但是,心底涌现不出愤怒。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不禁同意,认同了潜行者一半的说法。
啊,原来是这样。
我……“曾经希望有人来拯救我”吗?
要是当时有某人……在那个地方拯救了我们,一切都会不同吗?
要是在弗兰切斯卡灭掉国家的更早以前……赶在大家都死掉前出手拯救他们的话……
又或者……到更早以前……
拯救到我母亲的话……?
不,要是拯救了我母亲,我也理应根本不会诞生。
随着想起自己的出生过程,西格玛静静地低了头。
旦拯救一切,我的幸福、不幸,甚至起源都会变成——不曾存在过了吗……
“……挺有趣的想法呢。好像曾经有过那种喜剧。”
“?”
西格玛的自言自语,让潜行者感到疑惑。
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回答开始移动前对方询问过的事情。
“……警察的捕捉对象……缲丘椿住的病房,位于这边看过去的最上层、最右边的房间。”
如此听闻的潜行者静静点头说:“感谢你,之后的我自己处理。”
“等一下。”
“?”
留住潜行者的西格玛仍然面无表情,他在瞬间思考后说道:
“……我也一起去。要保护她虽然会不放心,但是或许我有能顺利防止感染,并且带走她的办法。”
根据守望者传达的情报,“侵入缦丘椿的病原细菌,是不会经由空气感染的类型”。
但是这不表示今后也会一样。
毕竟,还有神秘的英灵依附着她。
也有可能对椿的身体动手脚,让细菌的性质突然改变。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能巧妙地使那名英灵成为友方,不但能成为强力的伙伴,也能轻松地移动椿前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