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别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她。”顾念初压住喉间的咳嗽,伤口被风撕扯着发痛,对医治的大夫吩咐道。
柳大夫是宋君黎借口送到她身边专门为她调养身体的大夫。
“三夫人别为难我,我只负责听命行事。”柳大夫拒绝,仔细帮她处理伤口。
顾念初看着手上的淤青,轻喃道:“告诉她不过是让她担心罢了,无济于事,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阿黎告诉过她,只有自救才能逃离痛苦的深渊,仇当然要自己报才解恨。
她应该成为阿黎前进道路上的助力,而不是在深渊中等待救赎,给她拖后脚的可怜虫。
该报的仇,她自己会报,该杀的人,她也会自己杀。
既然这镇国公府是困缚她的地狱,那她就杀出重围做这地狱城的阎罗。
她和阿黎,都会将这满身伤口下所有的怨辱,全部还给那群畜牲。
柳大夫叮嘱道:“身体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等这些淤青褪下去就好了。”
若不是这个月假借病重的由头一直养着,孙承业那顿拳打脚踢,她还不一定能撑的过去。
顾念初拿出一点碎银子递给柳大夫,“这段时间柳大夫多多费心了。”
“三夫人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柳大夫拒绝,也清楚顾念初手头拮据,自然是不会收的。
顾念初硬塞到他手里,“拿着吧,反正都是国公府的银子。”
“呦,姐姐这是养病呢还是私会情郎啊。”没有通报,苏姨娘直接闯了进来,含笑阴阳怪气道。
顾念初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苏姨娘是孙承业不惜花重金买来的青楼头牌,甚得孙承业喜爱,半年前流产失去孩子,伤了身体,可把孙承业心疼坏了。
没有确凿的证据,仅仅因为苏姨娘一句怀疑,便将流产的锅扣到她头上,尽管她努力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还是因身为妻子,没有照顾好妾室肚子里的孩子,将错都怪到她身上,更是听信林墨芷那贱人的话,让她一个堂堂正妻的血为小妾调养身体。
孙承业根本不会管她的意愿,更不会在意她的委屈,而她却没有反抗的能力。
“怎么?打扰了姐姐私会情郎?”苏姨娘得寸进尺,说话愈加难听。
顾念初冷了冷眸子,“明月,让苏姨娘清醒清醒,别大早上的一张嘴把人熏的恶心。”
“是。”明月抬手巴掌朝苏姨娘扇过去。
苏姨娘被打得懵了一下,没想到顾念初居然真的会对她动手,怒声道:“明月,你要造反不成?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我动手。”
有孙承业宠爱撑腰,不说在这国公府,至少在这三房里,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说着就要撕扯上来打回去,明月一把抓住苏姨娘娇弱的手腕,又一巴掌扇过去。
明月劲大,苏姨娘自然抵不过,仅仅两巴掌脸就肿了起来。
顾念初向柳大夫微微点头示意没问题,让他离开,一个妾室她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以前顾虑着身份,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得过且过,百般让步,用她的委屈换取家里的安宁。
现在她不想也不愿意顾虑了,受欺负就要换回去的,要不然蹬鼻子上脸。
“怎么苏姨娘口臭把脑子也熏没了?明月是我的人,自然听我的命。”顾念初瓷白的手握住勺子,搅动碗里黑乎乎的药,冷笑一声,“造反?我想我这个妻还是有权力教训一个妾室的。”
“啊呸!”苏姨娘嘲讽道:“还正妻呢,你看看整个府上那个人把你当三夫人,若不是你娘家还算有点势力,你觉得你还能坐稳这正妻之位?”
“正妻做成你这般窝囊的,也是没谁了。”
顾念初抬手,让明月停手,看向她鄙夷的目光,挑挑眉头,“我这个妻做的再窝囊,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终究是个妾。”
“不会真相信孙承业的鬼话,等我死了将你扶正做妻吧。”顾念初咂咂嘴,讥笑的摇摇头,“还真是天真,你觉得镇国公府会扶一个毫无背景的青楼头牌做妻?有这功夫还不如娶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做继室呢。”
苏姨娘气势弱了几分,嘴硬道:“我没有。”
“没有最好,人呐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顾念初放下药碗,“听说婆婆已经开始有意撮合她侄女和孙承业了,王姑娘可是个不容人的性子,到时候你有我这般的结局,也算是运气好。”
“你会这么好心?”苏姨娘冷嗤,“想借我对付孙夫人,借刀杀人,做梦!”
顾念初抬眸,好笑的看着她,“就你也好意思称作刀?你把自己想的好厉害哦,况且我一个将死之人,安生日子都没几天了,为什么要对付孙夫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苏姨娘愣了愣,“难道你不怨恨?”
还未入土,就开始相看继室,哪个妻子会做到这般淡然。
所以顾念初一定是骗她的。
顾念初笑着挑衅的看向她,“反正我命不久矣,知道夫君日后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还能把你收拾的妥妥帖帖,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怨恨?”
苏姨娘气恼的攥紧拳头,看到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