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瑞王回京。
陛下大寿,大赦天下,瑞王自然也在其中,再加上这些年镇守边关的功勋,如今回朝的瑞王已是一身干净,太子命礼部官员相迎。
谢蘅捏着话本子,淡然的听着重云的禀报,知道谢澹已经进宫面圣后,不轻不重的道了句:“知道了。”
状似不在意,可平日最爱的话本子却迟迟没有再翻动一页。
用过午饭,谢蘅如平日一样去午憩,柳襄则去了军营。
上个月,她的封赏下来了,封了怀化大将军,随柳清阳镇守过边疆留在玉京的军队也尽数交到了她的手中。
太平年月武将虽稍闲些,但军队的训练却不可间断,柳襄几乎每日都要去一趟军营。
她知道今日谢澹回京,午时便回了王府,听谢蘅在午憩,她便去偏殿沐浴换了身衣裳,待回来时谢蘅已经起身了。
谢蘅面色始终平淡如水,但换上的却是一件崭新的袍子,柳襄也不拆穿他,默默地在一旁等着,等待间隙吩咐暮雨去准备新茶。
谢蘅换的不是进宫的衣袍,那就说明是要在府里等人。
他们兄弟之间一向默契,即便不同书信也能在许多事件上达成共识。
谢蘅既然等,瑞王便一定会来。
如此想着,柳襄又离开了院子,他们兄弟许久不见想来是有许多话说,她还是晚些再过来吧。
果然不出柳襄所料,她离开没多久,谢澹便来了。
五年的时间,谢澹变化颇大,谢蘅却没怎么变,依旧是风华绝代。
长廊之下,茶香四溢,故人再见,心中难免澎湃激动。
“阿蘅,好久不见。”
谢蘅唇角微掀:“回来了。”
“嗯。”谢澹点头。
“见过陛下和谢邵了?”谢蘅道。
听谢蘅仍如往昔一样直呼太子名讳,谢澹眼底笑意更深了:“嗯,都见过了。”
这是他们自小就说好的,他们私底下没有君臣,只有兄弟,只有起了嫌隙的那几年,谢蘅才会在他们面前生疏的叫一声太子。
“太孙已经三岁了,如今储妃又有了身孕,据太医院的消息,多半是个公主,老大好福气。”谢蘅边说着,边请谢澹进了茶室。
谢澹笑着说是,落座后,又道:“我方才见了太孙,一言一行都像极了皇兄。”
“比老大可要规矩多了。”
谢蘅微微摇头道:“你可别忘了老大少时可是和我们爬过房顶,抓过知了的,这小东西倒好,我想将他带出宫玩,可他却一本正经的说他是太孙,不能玩。”
谢澹一愣,而后失笑道:“确实,这孩子要更守礼数些。”
“嘁,不过三岁就如此假正经,人生有什么趣味。”
谢蘅眼眸已转,微微倾身道:“我有个想法。”
谢澹绷直唇,沉默片刻后:“也可以不有。”
谢蘅看着他不语。
谢澹无奈一叹:“行吧,你说。()”
“??詢?奛睐?敧?????N?襳????()?[()]『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谢蘅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澹:“...”
他就知道他绝对没好事。
“我才刚被赦免。”
谢蘅挑眉:“陛下此次大寿为何大赦天下我不信你不知?”
大赦天下是谢澹最能名正言顺回京的理由。
谢澹心中自然也有些数,但...
“父皇总不能过一次寿大赦一次。”
谢蘅:“...”
“偷个太孙而已,还不至于再把你贬出京去。”
谢澹见他主意已定,不由长叹一声。
他才刚回来,难道不应该叙叙家常,聊聊往昔么,为何一开口就是偷太孙。
“再者你刚回来,陛下肯定不舍得罚你,乔二刚从战场上回来那段时间,乔家上下都将他当个宝,现在正是你偷太孙最好的时机。”
谢澹:“...”
你不一直是个宝,你怎么不去偷?
但最后他还是咬牙道:“行,明日我进宫将太孙偷...骗...带出来。”
阿蘅说的不错,总不能因此再把他贬出京去。
“好,如此,那我明日也送你份大礼。”
谢蘅饮了口茶,朝他眨眨眼:“明日,百善楼见。”
谢澹唇角一抽,说实话,他此时并不太期待他口中的大礼。
“这几年过的如何?”
坑完了人,谢蘅才想起叙旧。
谢澹道:“还行。”
“北廑投降后,璃越独木难支也退了兵,这些年在边关多是操练,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
这些事谢蘅都已从信件上有所了解,但此时看着比以前坚硬锋利,眉宇间也开怀了不少的人,很显然,他这些年是真的过的不错。
“你呢?”
谢蘅拢了拢衣袖,眉头微扬,又有了几分从前矜傲不逊的影子:“如你所见,挺不错。”
其实谢澹不问也知道谢蘅如今过的很好,毕竟现在都有心思去偷太孙了,与少时鼓动他和皇兄闯祸时有几分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