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的太过于迅猛,前一刻还隐有阳光,下一刻就已是雷鸣闪电,暴雨倾盆。
柳襄宋长策从军营出来时刚开始飘雨花,二人穿了蓑衣策马赶回将军府,但雨势实在太大,回府时衣裳还是全都湿透了。
门房上前接马绳时欲言又止,但碍于雨太大他们到底是没多说什么。
柳襄和宋长策前后脚踏进府门,按理说这样的天气府中下人应该在廊下或屋中躲雨,可穿过照壁却见很多人撑伞疾步穿梭在大雨中,宋长策脚步一滞,凝神细细一听后道:“好像,在唤柳爷爷?”
柳襄也听见了,她心中一沉,正要上前询问,柳春望便看见了他们,急忙跑过来。
柳襄赶紧道:“出什么事了?”
柳春望双眼红肿着,急的有些语无伦次:“姑娘,爷爷不见了。”
“不见了?”
柳襄宋长策皆是一惊:“什么叫不见了?”
柳春望边抹泪边道:“我今日去唤爷爷吃晚饭,见房里没人便出来找,可怎么找也没找到,去问门房,门房说他们下午一直拉肚子,中途大门曾短暂的离过人,他们也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出去,将军和宋将军父亲哥哥都已经带人出门去找了,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这么大的雨,爷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办啊姑娘。”
柳襄越听心中越不安,拧眉道:“柳爷爷不见多久了?”
“应有一个时辰了。”柳春望哽咽道。
柳襄毫不犹豫道:“你先在府里找,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我和宋长策出去找。”
说罢,她和宋长策转身就冲进了雨中。
然二人才走到大院中,便见照壁后隐有动静传来,二人双双止步,抬眸望去,很快便见乔祐年撑着伞缓缓出现在二人眼前。
他看见二人后先是一愣,随后神色复杂道:“节哀。”
柳襄和宋长策直愣愣的瞧着他。
节哀,什么意思?
随后,一行官兵缓缓从乔祐年身后走进来,他们手中抬着一个担架,缓缓从他们身侧走过,帽檐的雨水如瀑,遮住了一半的视线,但他们还是清楚的看见,担架上的大块白布下,露出了一截湿透了的褐青色青松衣角。
他们记得很清楚,这是前些日子给杨氏给老管家做的新衣裳。
“爷爷!”
身后传来柳春望撕心裂肺的哭喊,府中下人接连发出惊唤,一道惊雷忽地落下,仿若炸在心间,脑袋一片空白。
两把剑几乎同时落地,柳襄和宋长策自暴雨中转身飞快追上去。
“柳爷爷!”
“柳爷爷!”
剑掉落在雨中,溅起一片水花,剑身很快就布满了泥点,挡住了剑柄上的圆月与云纹,愈显悲伤凄凉。
紧接着,照壁后陆续传来了动静。
柳清阳宋槐江和柳叔柳家大哥疾步从雨中穿梭而来。
“柳叔!”
“
爹!”
“爷爷!”
看着在大雨中疾行的那一道道背影,乔祐年别过头,不忍再看。
他放下伞弯腰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乔祐年翻身上马,重重扬起马鞭,沉声道:“回刑部。”
自琼林宴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了许多案子,一个接着一个砸到他头上,整日都忙的焦头烂额,这段时日他连做梦都是在查案。
今日是因追踪一个嫌犯到城南客栈,刚拿到人就听见有人从雨中跑过,喊了声官爷,道看见有个公子杀了位老人家,他当即便带人追过去,可怎么都没想到,死者竟会是柳爷爷。
而嫌犯,竟是褚公羡。
‘你信我吗’
他信,但只有他信没用。
褚公羡是唯一在案发现场的人,有最大的嫌疑。
他必须得尽快查清此案,还死者公道,还褚公羡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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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疾行在雨中,暴雨淹没了大半的打斗声。
重云重重挥着马鞭,不敢有片刻停顿。
马车里,谢蘅烦躁的神情中带着几丝麻木。
半月来,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若早知这些人如此锲而不舍,他那日绝对不会去琼林宴!
“世子,二皇子的人拦下了。”
重云的声音在雨声中听的并不真切,谢蘅不耐的嗯了声。
这几次刺杀,几乎都是谢澹的人替他拦下来的,他不知想到什么,冷嗤了声。
他对他倒是寄予厚望,竟不惜在他身上耗费如此人力。
有谢澹的人在总算又是有惊无险,谢蘅回到府中泡了个热水澡,刚要歇下重云便推门而入:“世子。”
这个时辰若无要事,重云绝不会来扰他。
谢蘅皱了皱眉,走出屏风:“怎么了?”
“出事了。”
重云神色凝重道:“兵部失窃了。”
谢蘅一愣,兵部失窃?
如今枢密院和二衙几乎架空兵部,兵部几等同于名存实亡,有什么好失窃的?
重云声音低沉道:“近一年来北廑暗探猖獗,枢密院二衙多次出事后,前段时日二方秘商,兵行险着将城防图存放于兵部,原本该是绝密消息却